我迅速站起来,手紧张地握在一起,不知所措地低着头,看着自己光着的黑色脚丫。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雪白的靴子,干净无暇,不染尘埃,对比之下,我心里陡然生出一种羞涩无措和恐慌。 女孩说,和我走。 我愣住,傻傻地点头。 这是我一生尽欢的开始。 黑衣的大哥哥抱起了我,我将头埋地更低,偷偷去看女孩的脸颊。 我听见大哥哥叫女孩为少主。 女孩的脸真的很漂亮,但永远的面无表情,冰冰冷冷。 天华山,魔教,我一步一步心甘情愿地走向我的一生。 我开始被训练,和许多和我一样大的男孩女孩一起。 我不知道自己是走入了天堂,还是进入了地狱,每一天,是无尽的悲鸣。 每一次快要放弃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女孩衣摆处墨色的云雀,像嬉戏,更像杀戮。 直到训练结束,我才知道女孩是个男孩子,是魔教的少主,是我的教主。 他冰冷,仿佛眸子都是冰雪,看人的时候,目光就像结霜之时。 我从来没看到他笑过。 老教主在教主十岁的时候,被上官海下了毒,不久便离开人世。 那个时候,我看见教主的房间亮了一夜,我也在他窗边静静地站了一夜。 第二天,教主开始笑了,笑的时候比不笑更可怕。 我看着他一点点成长,一点点改变,脱离那个冰冷又纯粹的自己,他的身上有一层枷锁,一点点束缚然后强大。 我刻意地忘记了很多,只记得在教主稳固地位的那几天,杀与被杀的鲜血,还有教主嘴角非常稚气残忍的笑容。 后来,教主给我取了名字,水宿,取自诗词,我不认字,更不会写这两个字,于是便疯狂地开始学认字。 时间过得很快,我总是站在教主身后,看着他白色或黑色的背影,我并不奢求什么。 因为这样,其实就已经很够很够了。 教主的再一次变化是在突然消失半年后的回归。 他会突然看着一样东西然后不明所以地愣住,会突然看着一个方向出神,字迹会发生一些小小的改变。 可这些变化,连教主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便是更不知道原因了。 后来教主去了乐城。 又过了几个月,我在盟主府找到了教主,我发现,他的眉眼里,多了一丝人情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