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道:“这是犬子。” 云长风微微勾起唇角,温雅如玉,朝着盛淮柏微微点头,声音润泽养耳:“盛伯伯。” 盛淮柏像是忽然想起似得,惊道:“是原之啊,无怪乎我觉得眼熟,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发俊俏了,到底是留过洋出过国门的人,比我那小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明眼人都知道他不过说的是场面话,大半个上海滩都知道,盛家那小子……不过,盛淮柏这意思…… “别家的总是最好的,父亲也总嫌我不如盛少来着,不过总归都是极好的。”云长风抬眼看了江哲一眼,微笑着应道。 盛淮柏不知道是被那句话逗笑了,心情看起来极好,“哈!你这小子的性格我倒是喜欢,真是明里暗里夸自己来着。” 云长风抿唇,淡淡地笑了一下。 忘记了是谁说过,只要云长风想,就没有他讨好不了的人和进不了的圈子,只是他身段高,不必俯身也所想皆来。 盛淮柏这个圈子云长风从没肖想过,毕竟江哲已经在这个圈子里了。 云长风端着酒杯站在一旁,他刚回国,上海没什么熟人,曾经年少时的狐朋狗友也因他的半途离去闹了个不欢而散。 突然感到一道目光轻轻落在他身上,云长风摇了摇手中红酒,轻抿一口,抬眼看去—— 白色大理石的二楼楼梯上,男人半靠在扶手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住高脚杯,红色的液体被反衬的犹如鲜血。 男人一身昂贵的黑色西服,背脊笔挺如即将出鞘的剑,里搭纯白衬衫,神色淡淡,气质沉冷,有一种自内而外流露出来的禁.欲.冷感,即使收敛了锋芒而显得张弛有度,但偶尔抬眸间,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摄人气势仿佛能让人窒息。 名震上海滩的盛家大少——盛荣生! 盛荣生见云长风抬头与他对视,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弧度,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酒杯杯口,他那张脸本就生的俊美如斯,做出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竟比云长风见过的所有风尘女子还要诱惑,又色.情又禁欲。 盛荣生朝着云长风遥遥一举酒杯,方才一饮而尽。 云长风哑然,仰头喝了一口红酒,算是回了盛大少的礼,液体丝丝凉凉地滑入喉咙,本该醉的,云长风的神智却越发清晰了。 盛荣生…… 如果他没出国,或许自然而然地会融入盛荣生的圈子,虽然他并没有想过进入盛荣生的圈子里和盛荣生打好关系,但也绝对,起码是现在,盛荣生是他不能得罪的人。 因为盛荣生,确实青出于蓝。 “是的,盛伯伯,我要这批军火。这批军火也必须属于我。” 回到江家,云长风将自己摔到床上,闭上眼睛,却没有说话,右手伸到枕头底下摸索,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云长风知道,那是枪。 江苏浙江等地区正值烽火,一片乱象。子弹和信仰,将成为这个国家最后的希望。 一年后。上海。 “卖报了卖报了——” 云长风身体一晃后退一步,“哗啦”一声,和他撞到一起的卖报男孩手中报纸散落满天。 卖报男孩仿佛对应对这种状况颇为熟练,就开始去抓空中的报纸,云长风稳住步子,方才弯下腰去捡落在地上的报纸,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