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生病 九八夏天,这时的张幼宁,还是个不满18岁的少年。十七年生命中,他仅仅学会了学习和考试,并为了父母的希望,几乎放弃了所有的玩乐。他和大多数中国孩子一样,闻着油墨的清香,日复一日的淹没在各种各样卷中,黄冈的、华中的、人大的…… 张家爸妈当了一辈子老师,在孩子的品德教育上,更多的是良善和勤奋。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告诉过幼宁,伸张正义也是需要资格的。这个夜晚,他反反复复的想着赵睿的话,失眠了。 快天亮的时候,赵睿蹑手蹑脚的爬下床来,到柜子里拿了什么出去了。幼宁迷迷糊糊中看见赵睿踮着脚走路的样子,眯着眼笑了下,翻个身对着墙接着睡,没几分钟,床架轻轻的晃了一下,赵睿踮脚踩着他的床板,又回到了上铺。 寝室里有些闷热,赵睿不到八点就醒了,起床的时候,对面的郑彬正半靠在床上看金庸,上铺的小伍哼唧了一声,收回了半挂在栏杆上的腿,问了声时间,打个滚接着又睡着了。 幼宁头发乱蓬蓬的面对着墙睡着,被子从头包着脚盖的很严实,睡得挺香。 九月的北京,天空清宁而深远,正是赵睿此时的心情,他眯着眼微笑,走进了晨光里。 拎着一袋子油条豆浆回来,刚一进门,小伍就扑了上来,拍着他的肩膀点头:“好兄弟,够意思!”咬着两根油条走了。 赵睿咧嘴一笑:“别客气,尽管吃。我等你的晚饭!!郑彬,你的。” 小伍呀呀切齿的撕咬油条,前天的牌局,他还欠着全寝室一顿小炒,他念念叨叨喊着无聊,咬着油条晃到隔壁寝室找乐子去了。 伸手将早点递给郑彬,赵睿回头,看见蚊帐里的幼宁还保持着他出门的样子,丝毫未动,还是让他多睡会算了。赵睿将早点用饭盒装好了,放在床铺对面的写字台上,和郑彬交代一声,又出门去了。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的年代,他得去证券公司和大爷大妈一起蹲守大屏幕看看股票的行情。 高中时他买了一大堆证劵方面的书籍,在父母面前装模作样的自学一番,然后告诉赵家爸妈说他炒股。九几年,正是国内第一次股风普及的年代,赵妈妈单位不少人都说炒股赚了钱,她被儿子念叨的实在受不了,便跟着赵睿一起到证券公司开了户做起了早期股民。 赵家人都是很现实的人,赵妈妈从不信天上会掉馅饼,在她的概念中,炒股和赌博是一样的,都是捞偏门的邪门歪道。她本只是拿了一千块给赵睿,打算着让臭小子亏几次他就老实了,可没有想到几次抛售下来,一千块翻成一千五百块,又过了几个月,钱生钱变成了三千块。虽然赵睿也偶有失手亏点小钱,但大部分时间,儿子总是能正确的判断出大盘的走向捞到几只不错的好股。很少有人在钱面前无动于衷,经过几年耳濡目染,赵妈妈终于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股民,拿出了家里的大部分存款,开始了每周往返证券公司盯大屏幕的老股生活。赵妈妈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她留够了股本钱,其余的钱不能乱花不能动,这些都得给孩子留着,做老婆本。 赵睿满十八岁的那天,自己在证券公司里偷偷立了户,用压岁钱开始小规模的炒股,现在刚开始没几个月,里外里也没有超过四千块。这数字在九八年,差不多是他一个学期的学费了,但这四位数在赵睿眼里,实在是……太少了。不够,钱还是不够,他迫不及待的想成人,想赚钱,想和幼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他满心思的想弥补上辈子的遗憾,想找回曾经错失过的幸福。 上次入手的股票,差不多可以抛了,证券公司离学校并不算太远,十五分钟坐校园小巴到了西门,再从西门坐汽车,两站路就能到。赵睿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看着中关村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心里,是甜的。 两辈子,他和幼宁的爱情,就像是喝着一杯香醇浓厚的茶水。上辈子,他不懂茶,他口大口的将茶水灌下去,只为了解渴。这辈子,他沉下心来细细的品味,才发现自己得到的,是这样甘香如兰,幽而不洌的幸福。 苦涩后甜,就是赵睿现在的心情。 办妥了股票的事,回到学校西门,赵睿本想去门口的车店买辆二手车,可挑来挑去最终还是买了辆灰蓝色的新山地,他眼界太刁,想买结实点的,还得是,带后座的, 快到宿舍楼的时候,看见小伍在前面一路小跑,赵睿本想装作没看见骑车冲过去的,却还是被眼尖的小伍逮到了。 小伍喊住他,跳上车说:“赵睿,快带我回去,幼宁发烧了。” 赵睿本有点不高兴,这后座是幼宁专用,一次被别人给坐了,他心里各应的很,但听到小伍最后一句话,他着急了,一脚踩到底,差点把两手都拎着东西的小伍给摔到地上去。 飞车回去,急匆匆的上了楼。 一进寝室门,赵睿脸黑了,他的幼宁,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被郑彬搂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