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步伐已经迈开,小厮无奈,也只得赶紧跟上。 走近一瞧,才看见是两个人跪在关了门的药铺门口,哀声低泣。 确切的说,其中一人半躺在地上,双目紧闭,面色惨淡,另一名青年男子则半抱着她,苦苦哀求药铺开门。 “老爷,求求你们行行好,我妹妹就快不行了,您就帮忙看看,施舍点药吧!”那人拼命拍着门,里面却没有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曹乐友走过去。 那人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曹家小厮上前一步道:“这位是扬州曹家的大公子,有什么难处,不妨与我们公子说说,兴许还能救你们一命。” 说话之间,俨然将曹家当成官府一般主持公道的存在,曹乐友听得好笑,也懒得去纠正他。 不料那男子一听曹家,却陡然激动地站起来,指着曹乐友的鼻子骂道:“就是你们这些盐商,害得我们兄妹沦落到这等田地!” 曹乐友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后退两步,小厮忙挡在他前面,朝那男人喝道:“放肆,我们好心问你,反倒被你胡乱攀咬,真是狗咬吕洞宾!” 那人没再上前,因为这时他旁边的少女又哀哀叫了一声哥,他随即低下身去扶住她。“妹妹!” 再一看那少女,已经面色如金,出气多入气少了,曹乐友急忙敲门喊来药铺掌柜,又让小厮掏钱垫付,手忙脚乱一阵,待少女病情渐渐稳定下来,这才问起兄妹俩的遭遇。 “我们是城外的灶户,世代制盐,原本也想着有一口饭吃,饿不死人就好,但自去年开始,盐商到我们那里收盐……” 那头大夫在给其妹诊断,这边男人对曹乐友也不那么敌视了,开始低声向他说起兄妹俩的遭遇。 曹乐友听罢,沉默半晌,道:“难道官府就不管么?” 男人冷笑:“官府?我爹娘就是去伸冤,却被官老爷说诬告,如今被打了三十大板,还被关在大牢里。” 曹乐友叹了口气,道:“若你说的是真话,你们的爹娘,我会想法子救出来的。” 男人点点头:“公子大可去查,小人所说,绝无半句假话。” 曹乐友自有性情中执拗的一面,既是心中有了怀疑,定是要问出个子丑寅卯的。 只是他也知道,这些龌龊事情,父亲是必然不会告诉他的,便转而找上管家询问。 管家本不愿说,再三逼问之下,才支支吾吾地承认了。 “确实有这么一桩事情,但其实也不关我们的事情,是那灶户存心要讹诈……” 曹乐友蓦地打断他:“苏管家,我虽然不大管家里的事情,但怎么说也是个主子,你莫不是不将我放在眼里?” 苏管家从没想过这位和善的曹家少爷也会有这么严厉的一面,当下满头大汗,忙道:“少爷说哪里话,小的也是个下人,少爷何苦让小人难做,不如去问老爷更清楚些……” 曹乐友心一沉,事已至此,何须再问,管家的态度,已经证明了那对兄妹说的,并非假话。 脑海里突然闪过胤禩对他说过的话,他深吸口气,抬眼望向黑沉沉的天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