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苦笑道:“加上汉人与其他夷人,彼此生活习性不同,也不知是哪一方先挑起的矛盾,这几年汉民与苗民的争执越发多了起来,我虽是汉人,可也不能将过错推到谁头上去,只能劝几位爷小心些,莫要一个不慎卷入两方争闹,届时受了牵连,就不美了。” 胤禩谢了他一番好意,眼看几人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准备起身走人,陆九掏了银两付给面摊主人,对方见到手沉甸甸的,也喜上眉梢,连声道谢。 却在此时,前方传来一阵喧闹。 几人抬头一看,只见不知从何处来了一帮人马,为首的人头上缠着白色头帕,身穿藏青色对襟上衣,肩上还披了一条大如斗笠的织花披肩,腰间别了一把弯刀,眉目倒是英俊,只是带了一股煞气,令人敬而远之。 一伙人气势汹汹,进了旁边一间装潢华丽的酒楼。 面摊主人见状摇头苦笑:“又该有事喽!” 未等胤禩几人发问,方才进去那些苗人已经走了出来,为首那年轻男子手中还揪着另外一人的衣领,连拖带拽,那人毫无反抗之力,被勒得面色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身后还有几人追了出来,嘴里呼喊着少爷,又一边叱骂那帮苗人。 老头儿冷不防哎哟一声:“那位可是曲靖知府刘大人的公子,这下只怕不能善了了!” 一听涉及朝廷官员,陆九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儿正待说话,却听那年轻苗人一声冷笑,不知骂了几句什么,那知府公子用力挣开,挣扎着爬起来,又惊又怒道:“你们这些不知礼仪廉耻的蛮夷,居然敢挟持本公子,你们知不知道……” 话夏然而止,他表情僵硬,瞪大双眼,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苗刀。 为首的苗人操着生硬的官话,一字一句道:“就算你是天皇老子的儿子,我也要为我妹子讨个公道,把他带走!” 身后几名苗人一拥而上,挟住那人双臂拖了起来,跟在年轻苗人后面。 知府公子的几名随从想是慑于对方威势,眼睁睁地看着来人带走自己主子,也不敢妄动,机灵点的已经转头就跑,回去搬救兵了。 “八爷,要不要……?”侍卫趋前附耳,低声询问。 “有人来了,先看看。”胤禩摇头。 来人自东边快马疾驰,一身蟒袍,后面跟着几名官兵,人未到而声先至:“住手!” 胤禩只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人却已经策马奔至前方,仅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那人下了马,将缰绳交给下属,便径自走到那伙苗人面前,抱拳道:“雷兄弟,此番便算是给我个面子,这桩事情自有官府处置,请雷兄弟将人交给我。” 一个朝廷命官与苗人称兄道弟,沈辙看得啧啧称奇。“这又是何人?” 面摊主人道:“这便是我们南宁县的县太爷,曹大人。” 曹大人? 胤禩眉头一挑,兀自看着眼前变故,没有出声。 雷泽盯着他看了半晌,冷声道:“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人与我妹子立下誓言,喝了合卺酒,说要待她千好万好,结果没过几日便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若是你妹子也遭受如此污辱,你又该如何?!” 曹乐友语塞,片刻方苦笑道:“我知此事为难了你,但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若人人都自报私仇,那又要衙门何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