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乐友苦笑:“王爷就别打趣我了。” 这个刘氏,还是当年在云南时,胤禩送他的,被曹乐友纳为妾室,后来又诞下一儿一女,曹乐友心中本来就惦记着一个人,子嗣既是有了着落,就更没了娶妻的心思,索性将刘氏扶正,也没再纳过妾。 两人相谈甚欢,胤禛却有些气闷,忍不住打断他们。 “曹乐友,你身在江宁,可曾听说过噶礼与张伯行之争?” 帝王问及正事,他忙收敛神色,恭敬道:“臣确实曾听闻过此事,据说正是因江南乡试而起的。” “这两天平息了一些,但江宁府大牢里仍关着些闹事的举子。”曹乐友叹道,“臣之所以出来散心,也是因为此事,两江总督噶礼噶大人欲再次弹劾张伯行张大人,正找人联名上折,几次派人请臣过府一叙,却是被臣躲开了。” 胤禛皱眉,微沉下脸色。“依你看,张伯行与噶礼二人,为官如何?” “臣到两江地界方才一年,不敢妄下定论,与噶大人也无甚深交,只是由平日里所见所闻,倒觉得张大人是个好官。” “何以见得?” “臣有一次出行,在街上见到张大人被一名衣衫褴褛的小童冲撞,却不仅不怒,反倒将他抱起,还给了他一些银两买新裳,当时张大人并没有注意到臣,但是臣心想,一个能够在平日里也待人以善的人,为官定也不会作假。” 胤禛颔首,他先前还担心张伯行是个言行不一的人,现在瞧来,当初老爷子称他为“天下清官第一”,确实不差。 曹乐友与胤禩多年未见,心中本已甚为思念,但对方是王爷,非奉旨不能出京,他又是地方官,不得随意擅离职守,自云南一别,竟未再见过一面。 他不止一次想起两人在江南初识的情景,不止一次想过若对方不是王爷,而自己也不是曹家大公子,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但终归只是希望而已,那个人的身份,遥不可及,曹乐友甚至觉得自己对他抱着的那点心思,是玷污了对方。 此时此刻,心心念念想了多年的人近在咫尺,可那眼底却映不出他的身影。 曹乐友恨不得能抓着他的手细细询问,偏偏中间隔了一尊大佛,令他动弹不得。 胤禩看不见,胤禛的眼力却好极了,他又如何看不出曹乐友坐立不安的模样。 “曹乐友,你就先跪安吧,时辰不早了,朕与王爷都要安歇了。” 这才刚过晌午。 曹乐友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只能起身告退。 皇帝要说月亮是方的,你也得认了。 曹乐友一走,苏培盛守在门外,忙轻声道:“主子,饭菜备好了。” “端进来吧。” 客栈的饭菜自然不能与宫廷相比,但出门在外讲究不了那么多,胤禛未登基前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娇贵皇子,他只担心方才赶人赶得太急,让胤禩看出点什么来,所以要借由其它事情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虚咳一声,将桌上的菜一一介绍,末了又道:“你喜欢吃什么,若是不合口味,再让他们重做。” 胤禩摇首:“不必麻烦了,皇上不是想出门瞧瞧么,赶紧用完才好动身。” 胤禛笑道:“明天再出去也行,一路行来有些累了,不如先歇息吧。”说着一边亲自将菜夹到碗里递给胤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