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看到小王子的到来,夏佐局促地从女人之间挤了出来,脸上带着不知是窘迫还是情动的红晕。 晚上好,亲爱的塞西尔少爷。路加玩味地笑道,或许我的到来打扰了您? 路加。夏佐夸张地叹了口气,一把揽住小王子的肩膀,别开玩笑了,我正等你呢。 他注意到了路加身后的兰斯,在他银白的长发和绿眼睛之间扫视一圈,疑惑道:那是谁? 在他的印象里,圣国并没有银发绿眼的贵族,路加身边也没有这样的近侍。 兰斯。路加微笑着,不太在意道,或许你会更熟悉这个名字,兰斯洛特温士顿。 夏佐大为诧异,随即深深锁紧了眉。 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他低声对路加说,你不会忘记他父亲是怎么死的吧? 兰斯的父亲温士顿老公爵并没有和他的家人一起死在断头台上,而是先一步死在宫廷中一支弩箭击碎了膝盖骨,另一支则当胸穿过,血溅五步,罪名是行刺国王。 弓弩在圣国是禁物,被禁止使用于所有受洗的光明神教徒身上。死于弩箭,对温士顿公爵这样忠实的光明神信徒来说是莫大的诅咒。 然而所有贵族心里都知道,一向善良正直的温士顿公爵不会背叛他的国王。真正被暗箭所杀的不是国王,而是公爵本人。 至于温士顿公爵与国王为何会爆发矛盾,即便在羊皮卷上也是个谜题。 所以严格意义来说,路加的父亲是兰斯的杀父仇人。 当然记得,路加似笑非笑地瞟了兰斯一眼,有的人可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呢。 被他提到的银发奴仆脸色平静,一言不发。 路加无趣地耸了下肩,随后他亲热地拉起兰斯的手,转身对想要跟进来的管家说:亚伯不会也想参与年轻人的寻欢作乐吧? 管家尴尬地顿住,俯首道:那么我和侍卫将等在外面守护您,请尽情享乐,殿下。 看紧了,路加意有所指,我可不想听到教廷的老家伙们在陛下面前弹劾我。 木门关紧,内室变成了货真价实的享乐窝。 香风随着女人们热情地簇拥而上,她们对圣国的王冠瑰宝倾慕已久,此刻见到真人,恨不得要把他淹没。 或许原书中的小王子擅于应付这种场面,但对一直坐轮椅的路加来说,面对这种盛况还是首次。 他极力维持着冷静,装出放松和熟稔的状态,融入女人们的调笑。他认为自己在各方面都演得很好,却挡不住鸡皮疙瘩爬上了脸颊。 夏佐哈哈大笑,对女人们喊道:嘘,收敛点,你们又不会付殿下嫖资。 嬉笑声像瘟疫般蔓延。 在有人试图坐到路加腿上时,小王子如同被触及逆鳞,他终于变了脸色,苍白的面颊上倏忽划过一道狠厉。 腿永远是路加的禁区。 在他发怒之前,有人隔开了那些女人。 兰斯将他从脂粉堆中拉了出来。他的一只手禁锢住路加即将发力的手肘,另一只手臂则挡住了其他人,给路加留下一片不太拥挤的空间。 忠诚的奴仆在保护他的主人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如此。 夏佐惊掉了嘴里的葡萄,意外地吹了一声口哨。 路加却知道实情。 你的感觉很敏锐。他在兰斯怀里正了正衣领,将粉白的脖颈藏回衣料里,高傲地昂起头,再多一秒,她就会失去自己漂亮的脑袋。 保护您是我的职责,殿下。兰斯说。 这么说着的时候,他的目光在路加脸上梭巡,在那些还未来得及退下的小疹子上停留了片刻。 那是受到惊吓的表现,虽然面前的小王子努力展现出自己的强势与狠辣。 这让兰斯莫名想到了竖起满身尖刺,腹部却很柔软的刺猬。 有所进步,至少回答不是是,殿下了。路加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心思。 粉色正从他脸上褪去,他挑起眉稍道:作为嘉奖,你被允许和我跳一支舞。 那种狡诈的自信又回到了他眼中。 兰斯微微一顿,弯腰行了一个骑士礼:我很荣幸,殿下。 妓院又不是宫廷,跳的舞还能是什么正式的舞蹈?不过是随性所欲地贴身转几个圈,做肉欲的遮羞布罢了。 兰斯的举止却认真得如同在圣教堂中邀请一位公主。 他银白的发丝在享乐窝暗红的火光中依旧圣洁,显得格格不入。奇怪的是,这举止放在兰斯身上丝毫不显荒谬,更让人生不起嘲笑之心,反而会产生膜拜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