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胡管事见沈沅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心中悬着的石子儿也终于落了地。 他还挺顺遂地,便将这沈家的大姑娘请入了公府。 江卓和江丰这两个小子估计也都松了口气,他二人倒是不用再费心思,去留住这位美人儿了。 —— 荣晏堂。 沈沅暗觉,这国公府厅堂的起架要比永安侯府高上许多,故而坐在其中,也觉得此地更敞亮气派些。 她端坐在堂内东侧的圈椅上,陆廖霁则乖巧安静地坐在了她的身侧。 胡管事为她二人备好了茶点后,便恭敬地站在了荣晏堂的西侧。 他为了避嫌,有意垂着头首。 却总是不自觉地,便想用余光去悄悄看那面若芙渠,冰肌玉骨的绝色美人。 沈沅只消静静地坐在那处,整个大堂之内的氛感,好似都温和柔美了不少。 她仪态端淑,美丽的眉眼间也存着淡淡的矜持,却又让人不自觉地便想起那句专门用来形容柔弱美人的诗——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胡管事不禁暗叹,怨不得这一向不近女色的镇国公,竟是突然对沈家的大姑娘生出了兴趣。 另一处端坐的沈沅,倒是同陆家的廖哥儿相处融洽。 舅母罗氏去世后,她便在扬州的梅花书院当了三年的夫子,她教的那些生员都是一些刚刚开蒙的小孩子。 所以沈沅对付起如廖哥儿这么大的男孩时,也自是很有法子。 胡管事命罢丫鬟给沈沅添茶后,怕她等得焦急,便恭敬道:“沈姑娘,公爷他应该快回府了。” 沈沅点了点头,纤白的手却又捏紧了软帕。 廖哥儿瞧见了沈沅的举动,好奇地问道:“沈姐姐,你为什么要一直捏着这块帕子啊?” 沈沅眉眼温柔地看向他,随即便对男孩展露了笑容,亦将那块绣着蝴蝶纹样的帕子拿给了他看。 她的绣工上乘,蝴蝶上的针脚绵密又精美,可谓栩栩如生。 沈沅回道:“因为这块帕子,对姐姐很重要。” 廖哥儿懵懂地点了点小脑袋,却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块帕子的纹样。 ——“沈姑娘,公爷回来了。” 胡管事的话音甫落,沈沅的心跳却是蓦地一顿。 她微微转首时,便见身着朝服,身量高大的陆之昀已然走进了堂内。 他一进室,整个荣晏堂的气氛登时便庄重肃穆了许多。 沈沅和廖哥儿都从圈椅处站起了身。 廖哥儿明显是对陆之昀有些畏惧,站起身后,也不敢说话。 沈沅却还算淡定地道了声:“陆大人。” 男人那双深邃的凤目看向了她,淡声问道:“你是?” 沈沅微启柔唇,却连半个字都没说出口来。 她的心情愈发低落。 陆之昀竟然不记得她了?! 胡管事见状,便将白日发生的事,以及沈沅的身份同陆之昀尽数讲了一遍。 沈沅不知所措地垂下眸子时,陆之昀方才低声又对她道:“沈姑娘请坐。” 话落,陆之昀亦背脊挺拔地坐在了荣晏堂的主位上。 沈沅很快将那些诧异和低落的情绪收敛,复又眉眼温驯地坐回了原处。 陆之昀又命胡管事:“把廖哥儿带下去。” 廖哥儿这时终于开口讲了话,他噙着小奶音,对陆之昀央求道:“五叔,我想同沈姐姐待在一处。” 陆之昀凌厉的凤目微微觑起,沉声斥道:“不得顽劣。” 廖哥儿的面色即刻便显露了几分惧态,即要哭泣。 沈沅看着廖哥儿这般,却也不敢在陆之昀的面前贸然开口。 胡管事这时道:“公爷,廖哥儿跟沈姑娘投缘,您就让他在荣晏堂处再坐一会儿罢。” 陆之昀听罢,只定定地看了胡管事一眼。 胡管事会出,公爷这是同意了他的提议,便对廖哥儿使了个眼色。 小男孩立即将眼泪都憋回了肚子里,复又乖巧地坐到了沈沅的身旁。 下人们为陆之昀呈上茶水后,男人终于又开了口:“今日多谢沈姑娘,替我寻到了这顽劣的小侄。” 沈沅柔声回道:“正巧看到他走失,自是要将他送回来的,大人无需言谢。”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也忽地没了刚来时的镇定自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