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 沈沅若是嫁给了这样的人,便无异于是在往火坑里跳。 “叮啷——”一声。 未等沈沅开口回话,沈弘量便将食碗放在了八仙桌上,沉声道:“这么一桌子的好菜都堵不住你们几个的嘴,都少说几句罢。” 众人立即噤住了声。 沈弘量没指责不敬长姐的两个女儿半句,心中却也仔细地琢磨起沈涵适才的话来。 英亲王。 沈弘量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三个字。 沈沅身份摆在这儿,做个继室也够了,到时候他们沈家多了个王妃,倒也是件体面的事。 不过转念一想,沈弘量立即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如今在朝中,陆之昀和英亲王正斗得水深火热。 他虽是工部尚书,他们这些人的内斗也波及不到他的身上来。 可若真要站队,他还是想将注压在内阁首辅的身上。 英亲王看似是个气焰嚣张的,可两方若真的打起来,他可不会是陆之昀的对手。 —— 转瞬便到了乞巧节。 沈渝大前日,便一直差人到沈沅的面前晃,似是一定要让她知道,她要同陆谌在乞巧节这日,一起去逛灯会。 沈沅对这两个人一点都不敢兴趣,原想着这日就歇在院子里,看看闲书打发打发时间。 眼见着日头偏西,乌燕低飞而过,暖黄的余晖也从槛窗外照进了内室。 沈沅正想让碧梧去布菜,荷花厅处的小厮却来了一趟。 那小厮恭敬道:“大姑娘,侯爷让您去一趟,说是有话要同你说。” 沈沅释下手中书卷后,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想。 那日沈涵提起英亲王后,沈沅便觉得,沈弘量似是对此思忖了一番。 故而她简单地敛饬了衣发后,便携着碧梧,心有惴惴地前往了荷花厅处。 刚一进室,沈沅便觉出了沈弘量的气场有些不甚对劲。 “父亲,您……” 沈沅话还未说完,一阵飒飒的阴风便突然刮了过来。 随即,便是响亮而清脆的“啪——”地一声。 沈沅还未反应过来时,那张柔美的芙蓉面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父亲的一个巴掌。 沈弘量虽然没习过武,但下手的力道却是极狠,且不留情面。 再加之沈沅的肌肤细腻柔嫩,登时的功夫,她的右脸上便存了个极大的掌印。 “父亲……” 面颊是火辣辣的疼,沈沅的眼眶里,也蓦地落了好几滴泪水。 她用手捂住了脸颊,不知道沈弘量为何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母亲让你出府打理铺子,是想让你放宽心绪,你也要检点些!别因为觉得自己嫁不出去,就总同一个鳏夫来往频繁。我不管那人是谁,你趁早跟他断掉!这京师跟扬州不同,你在扬州养成的那些毛病赶紧都给我改掉,若沈家的名声被你给毁了,耽误了你妹妹们的婚事,这个责任你该怎么担?” 沈沅的水眸仍在落着泪。 听罢沈弘量的训斥,她的眸色亦由哀转冷。 沈沅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鳏夫?哪来的鳏夫? 会是她和陆之昀见面的事被人看见了吗? 沈沅的嗓音微颤,却强自镇静地同沈弘量解释道:“父亲,我没有去私会鳏夫,会不会是您从哪儿听错了?” 沈弘量眸色冷冷地上下看了沈沅一眼。 说沈沅去见鳏夫的人,是沈渝。 这若要放在平日,沈弘量听到这话,气归气,却不会去打沈沅。 只是今日下朝后,他无意中见到,工部的那几个侍郎和员外同朝中的言官和御史走得近了些。 原本沈沅同康平伯退婚的事,便成为了勋贵世家的谈资。 这也从侧面显露了,永安侯府看似清贵,实际却是个弱势的豪门。 他底下的那几个侍郎都比他年轻,还有才干。 这几年朝中也隐隐有传闻,说是陆之昀早晚要通过吏部尚书高鹤洲,将他从尚书之位上贬下去。 若是沈沅真的私会鳏夫,那些好事的侍郎再到言官那处去参他一本,他在朝中的地位便更岌岌可危了。 故而他在皇宫里,便憋了一肚子的气。 而沈沅正好撞了上来,不免就成为了他撒气的对象。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