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排练室,里面早已空无一人,她想起封驭还听着,哽咽的情绪涌起又被迫痛苦地咽下去,不能被发现了。 她的双手掩住脸,将试图照到面上的光亮都盖住。 “阿笙?” 扶笙慌张地吸吸鼻子,清了清嗓子,“怎么了,你还不睡,再不睡天就亮了。” “亮就亮呗,我的工作也不是朝九晚五的,今天的客人要晚上才能到,从哈尔滨飞过来。” “你又要忙到很晚吧......”扶笙的语气低落。 “所以你快点回来啊。”封驭低沉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落到她的发上,如同一只温暖的大手轻柔地在发上揉过,逐渐暖过她全身,扶笙的鼻尖酸涩,堵塞了鼻腔。 她瘦削的肩膀抖动,捂住自己的嘴,快了,就快结束了。 “封驭,在此之前......在此之前......” “嗯?” 扶笙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把“不要喜欢上别人了”这后半句说出来。 “你知道你有多受欢迎,好多人都在意你。” 她斟酌几次,没有说喜欢你,而是换了个词,她怕说出喜欢,会让他怀疑。 封驭停顿了下,缓缓道:“你想让我说什么,其中也包括你吗?” “......” 扶笙抿紧唇,“封驭,你会在意那些喜欢你的人吗...你恐怕不会吧...” “怎么突然认真了,扶笙,我只在意我喜欢的人。”封驭说完停顿了下,扶笙嗯了声,“我知道了,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忙,先挂了。” 扶笙快速地掐断了电话,侧头看面前的一片镜子,映出自己灰暗的神色,好想哪天真的什么都不用在意,恣意放纵的活着。 * 几年前的某个上午,桃里杯的比赛现场,原本台上跳得好好的女孩,忽然间倒下,令在场的全部评委嘉宾和选手惊愕不已。 调查清楚事情经过,才发现是女孩的足尖鞋里有一根极细、不易被发现的针。 而同天,扶笙因出色稳定的表现,获得了一等奖。 事后,班里不时谣言四起,是扶笙为了获奖不择手段,在贺婧上台前悄悄对她的舞鞋动了手脚。 这般见不得光的事情,自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谈论,表演后台调取了监控,皆只能证明扶笙出入过化妆间,但贺婧的位置是个死角,有许多人都经过,尽管扶笙有单独在化妆间的时间段,亦不能证明她就是放针的人。 即便如此,谣言依旧像一阵得逞的风,吹进人群里,令人们的衣袖膨胀起来。 扶笙从一开始视而不见,到被贺婧带头讽刺挑衅,最后被班里的同学疏离,从抗争解释到苍白无力,她的荣誉仿佛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自己脸上。 “笙笙,我愿意相信你,但...你不能放弃自己...这几日练习的时候好几次走神,明年一月份的落桑大赛,仍然不能疏忽。” 扶笙感念季晓芩的信任,有过短暂的重振旗鼓,但...... “扶笙!好不要脸的人!小小年纪心思便这般歹毒,别以为这个奖是你赢来的,这是你偷来的!你就是小偷,靠小动作陷害我,我不会让你在附中好好待下去的!” 贺婧眼里泛着狠毒的光,重重一推扶笙,扶笙没想到她的这个动作,径直摔在光滑的瓷砖上,脸颊紧贴冰凉的地面,心里万念成灰。 “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我,贺婧,我敬你是学姐,但不表示你可以这样欺压我。” 林素芳和虞家有多怕她给他们添麻烦,扶笙不是不知道,如果这件事闹大,被他们知道,他们会怎么看她,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先入为主的观念,他们会认为她给虞家蒙羞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