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没有明明已经披着一层皮,还要在上面涂脂抹粉,点缀美化的人颜笑面可怖。 封弑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白昭乾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似乎早已对这段过去看平看淡。 “不过吧,没有他们,或许我真的会深信不疑养父养母从没有对我有一分真心。”白昭乾道。 封弑抬起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极阴之体不是只有炼成长生不死丹才有作用。”白昭乾说的嘴巴有些干,拿起杯子倒了杯水,他喝了一口,继续道,“还有一种说法,就是直接喝极阴之体拥有者的血。” 闻言,封弑脑袋里就是轰的一声。 “养父养母带着我一路逃跑躲避天师协会的追杀,时不时还得遇上个一妖半鬼缠斗一阵,但最后还是不敌。” “在他们穷途末路的时候,他们其中一个想要试试饮血之法。”白昭乾轻声道,“不过我没想到,说这话的居然是一直疼我我的养父。” 封弑怔愣,伸手轻轻覆上白昭乾的后背。 “反倒是一直冷口冷面的养母,护着我不让他碰,说反正这种方法也是希望渺茫,决不能让那帮人面兽心的渣滓天师抢到我。”白昭乾说着说着眼眶有些红了,他抬起脸看向天花板,“我才知道她一直避嫌似地和我保持距离,不是不疼我,是怕哪一天真的产生了母子情后,再舍不得对我下手。” “……都过去了。”封弑叹息似地吐出一句,伸手将白昭乾往怀里带了带,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 养父养母拼了命将白昭乾送到了他们力所能及的最远处,最后被天师协会的人给杀害了。 白昭乾本以为自己捡回一条命,却不想他到达的地方早已埋伏了一只豺妖。 那豺妖和他养父母也算是认识,知道他们养了一个孩子,却没有教那孩子方术,豺妖原本还好奇,但三番两次都没打探出来,早已心生疑窦。 直到风声走漏,它听说那孩子是天生的极阴之体,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和朋友心里打着的算盘。 见到白昭乾一个人落单,豺妖贪婪之意横生,扑上去就要把白昭乾绑走。它本以为这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却没想白昭乾这些年早就偷偷练了方术,一道真火符把它烧了个半死。 “所以刚刚我看到那豺妖脖子上的伤疤,就把它认出来了。”白昭乾脑袋靠在封弑胸口,轻声道。 他心情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手撑着封弑的胸膛坐起,“至于那个孙湖,天师协会里当时分为两派,一派可能是真的想救我,说把养父母和我带回协会,商量一下怎么处理;一派则明摆着要拿我炼丹。而孙湖,就是后者里跳的最欢的那一个。” “其实不少人应该很感激他。”白昭乾道。 毕竟这以活人炼丹的事情传出去太过骇人听闻,所谓的正道不应该做出这种事,甚至不该说出这种话,因此大部分心痒痒的天师都藏着掖着不敢说。 不过有孙湖这么一个跳梁小丑出来背锅,哪怕只是从心态上来讲,那些天师都要轻松多了。 毕竟第一个提出这邪恶之事的并不是自己,就算日后要谴责追究,自己也不是首当其冲的那个,何况还有个词叫法不责众,不是么? “之后我就多起来不停地修炼,生怕哪天遇到个大妖就被抓走了。”白昭乾说着,突然朝封弑笑了笑,“然后不知不觉就没几个人能斗得过我了,是不是超厉害,嘿嘿……” 封弑看着白昭乾,眉心就没有一刻松弛过。 他平时最爱看白昭乾笑,觉得少年一笑他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可现在看着白昭乾的笑容,封弑只觉得心口疼,真的很疼。 白昭乾笑着笑着,又托起了下巴,“不过后来,就有很多声音说我的养父母当了替死鬼,毕竟极阴之体本来就短命,只能活到二十岁,他们不拿我炼丹或者不喝我的血保命,我本来也都没几年可活了……” “这叫什么话!”封弑怒完,又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等等,你刚刚说,二十岁?” 白昭乾眨眨眼,起身看窗外,伸了个懒腰,“哎这么晚了?那我去睡了。” 他拍了拍封弑的肩膀,道:“反正我的过去就是这样啦,都告诉你了,我先回房啦,晚安。” 说完白昭乾就上了楼,封弑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清瘦背影,神情复杂。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