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圣诞,我的心情糟到极点—— 我妈打电话说我一个堂姐因为太过优秀公派出国留学了。 本来那个堂姐就在985读研究生,学历上已经把我甩得好远。 再一出国,还他妈公费。 这下吃年饭的时候她老爸(我四叔)又有炫耀的资本了。 我们家族的大人非常喜欢拿自家小孩比较—— 而除我以外的几个堂姐堂哥偏偏都是拿过奖学金又公费出国的混蛋精英。 原本留在国内的还有我与这位堂姐,现在她也出去了—— 剩我一人在二本鬼混。 不用想都知道今年的年饭该有多么难熬。 我妈跟我讲这些显然也不是为了分享亲人成功的喜悦。 她是想要刺激我。 刺激我这个给她和爸爸丢脸的孩子。 以前不小心考砸的时候爸爸常说养你有屁用,边说边拿对折过的皮带抽过来。 “好好学习是为了你自己!” 他们的常用语。 在我看来这两个自尊不足的大人对我所有的教育投入只是为了在其他亲戚面前夸耀自己儿子有多牛逼,以弥补他们碌碌无为的一生。 我恨我堂姐,也恨我爸妈。 尽管有我自己不聪明也不努力的原因。 可恨就是恨。 …… 那天我放下电话,看了会远离家乡的天空,觉得自己终究无法逃出那个家庭。 我决定砸掉手机,让父母再也找不到我。 可回到寝室却收到亚希的短信—— “圣诞快乐呀。” 好轻松的语气。 我举起手机,没能砸下去。 想见到她。 想见到亚希。 想坐在她的旁边看她游戏。 并不是恋爱情绪的忽然觉醒—— 其实谁都可以。 只要在那个时候给我发了短信。 我都会想要见到那个人。 …… 那会刚过饭点,12月的天已经黯了。 我约亚希在包机房外见面。 从女老板那买了烟。 拆了包装,赌气似的抽起来—— 像要吸尽它们的生命。 “今天不和那个小姑娘搓p?” 女老板专为我们留了机子。 “不了,”我说。 我那会挺想天上飘雪的,说不定心情会好过一点。 我想象雪从天上铺下来,盖到地面,很多穿皮鞋的大人滑到地上。 我抬腿从这些人身上迈过去。 不扶起任何一个。 …… 亚希来了。 相同往常的穿衣风格,不同往常的少女配色。 第一次见她穿粉红。 中长款的连帽羽绒外套。 水洗褪色的窄脚牛仔裤,匡威的经典帆布鞋。 还是那个kappa包。 我一下就笑了。 连我都有两个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