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竟像是知道了些什么。高媛实在不忍心跟他直言,只说以后让他跟着自己过。文道也不哭也不闹,只把一个大脑袋郑重地点了又点,又懂事又听话。见她忙活的时候,还主动看着伐北。自己也才两岁多,就去照看一个一岁多的孩子,竟然也不慌不乱,伐北若是有什么需要,立刻就喊自己过去,口齿清楚地说伐北到底是饿了还是要尿了,给她减轻了不少负担。 这小叔子养起来一点也不费事,真是个好孩子。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让他缺衣少吃的呢?高媛一边钓鱼,一边时不时扭头看看草地上坐在一处玩耍的两个孩子,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是不坏。就这么过下去好了,等两个孩子长大了读书,他们的日子就更有盼头啦。 董掌柜很会做生意,一天就卖一个西瓜,刚开始切成大块,后来切成小块,再后来干脆切成一寸大小的方块,装在小碟子里端上桌去。高媛分得的银钱也越来越多,对人家的营销策略钦佩不已。真是术业有专攻,自己且还有的跟人家学呢。 在第十天去送西瓜的时候,高媛在酒楼的客人那里,听到了一桩惨事。说是本府下辖的一个县,嗯,就是恩施县,那里有一个村的人染了时疫。幸亏恩施县令英明决断,果断封村,这才没有让时疫蔓延开来。可怜一个村子上百口人,全都染上了时疫,知县下令将病死之人统一火化,全都埋到了一个大坑里,据说还要立碑。 “你说说,这是挫骨扬灰啊,太惨了!” “可不,连个全尸都没剩下。” “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染了时疫呢?还是一个村的,其中必有蹊跷。” 最先爆料的那个人道:“这个我是知道的,说是那个村里有个在南边做官的,南边发了时疫,他们家的人从南边往老家跑,这就把时疫给带回来了。” “真是缺德,该死!” “那个做官的是哪个?该找御史告他一状才是。” …… 高媛默默地走开,晋中府离时家村不过两百多里,尽管这个时代消息闭塞,也差不多到时候了。文道已经痊愈,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只剩下了公婆的身后事,知道官府还是做了些实事的,也就放心了。一个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人,不会在意是土葬还是火葬,只要入土为安就好。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自己的切身之痛,只不过是别人嘴里下酒的闲谈阔论罢了。收拾起伤痛,生活还得继续。 高媛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其实真正的动荡才刚开始。恩施县,也就是时家村所属的县,这是她头一回知道自己所在县的名字。她记得上辈子好像也有一个叫恩施的地方,可那是在南方,这里却是北方。很显然,此恩施非彼恩施,这个时空和自己上辈子的历史根本不一样,尽管也有《三字经》《百家姓》之类相同名字的书籍,可里面还是有不少不一样的内容的。 罢了,怎么又想这个?还是过自己的日子去吧,就算是历史上记载的朝代,对自己也没有什么用处。 又过了几天,高媛在夜市上卖五香花生的时候又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要进行户贴核查了。户贴这东西是什么?高媛壮起胆子问了问买她花生的一个客户,见那年轻人穿着秀才服,挺和善的样子。 她眼光不错,那个年轻秀才便跟她细细说了户贴是个什么东西。她才知道,原来户贴这玩意儿,就跟上辈子的户口本一样。每家一个,每年进行一次统计,统一存放到户部去,这样就知道全国到底有多少人口了。此招是本朝太祖留下的法子,一直运行至今,大夏人早已习惯了。 这不是恩施县一下子没了一个村子吗?本地知府就责令各县今年务必好好清查人口数量。 秀才有件事情没跟这个卖小食的妇人说,他觉得没必要,那就是官员的考核制度中,人口数量的变化绝对是其中重要的一项。若是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