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盘算的还有夏竹,她带着范诚旭兄弟俩在这个站在镇头能看到镇尾的小镇子上,根本不用衡量比较,就知道该去什么地方。这个镇子太小了,小到她想找的银楼根本就没有,就连当铺也没有。 挨着数过去,所有的商铺加起来,十根手指头都用不完。规模更是跟北关城没法儿比,更别提京城了,最大的一家铺子也不如人家的一半大。 可是北关一时半会的回不去,京城更是远在天边,她要想买东西,只能进这样可怜兮兮的小铺子。 二公子又在喊饿喊累,她吃力地把他抱起来,还是先填饱肚子好了。 面条不筋道,味道也寡淡,勉强能入口,若不是饿得很了,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的。包子又太咸,就着面汤才能咽得下去。夏竹为自家的两个小公子委屈不已,可怜的小公子们,真是受苦了啊。 她拿一只银耳圈付了饭钱,还换回来几个烧饼和三十文钱。三十文,夏竹苦笑,她平日里打赏小丫头,都不止这个数。可现在,这三十文却是她手里所有的钱。 没有银楼,没有当铺,两个小公子身上的饰物就变不成钱,就不能解决他们的生存之需。 就算是再节省着花,也撑不过几天。她还要打听北关城的消息,还要回去找将军和夫人的下落,这些都是要花钱的,还要花很多很多的钱。 可恨的是,不管她怎么跟饭铺里的夫妻套话,有关于北关城的消息,都是柴娘子跟他们说的那些。有什么用啊?他们知道的,还不如自己知道的多呢。 夏竹进了布铺,三十文钱只够买最便宜粗糙的棉布,这样的棉布,连柴娘子给的衣服质量都不如,是万万不能给俩小公子穿的。她又加了自己的另外一只银耳圈,终于换来一匹质量好些的棉布,还有针线和剪刀。 她手巧,可以给俩小公子做几身衣服。只是可惜现在是夏天,布铺里没有棉絮棉被卖,要不然就可以布置一下硬梆梆的车厢了。 小镇子也有小镇子的好,没用多长功夫就逛完了。夏竹的胳膊已经酸得不行,五岁的范诚阳胖乎乎的,小身子沉得很,她实在是抱不住了。 她温声跟范诚阳商量:“阳哥儿,你自己下来走好不好?夏竹姐姐实在抱不住你了。” 范诚阳的小嘴瘪了:“不!”这个夏竹姐姐真没用,乳娘抱着他的时候,从来不嫌时间久。 他好想乳娘,好想爹,好想娘。 夏竹的胳膊都已经控制不住地发抖了,她赶紧蹲下身来,觉得自己很可能下一刻就把怀里的二公子给摔在地上。 范诚阳咧开小嘴就哭,他真的很想爹娘啊,他们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要在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香喷喷的点心,没有软乎乎的床铺,没有温柔的乳娘,他好想回家。 夏竹的眼圈儿也红了,她也很想回家,可她的家呢?哪个地方才算她的家? 范诚旭虽然是兄长,可也不过才是七虚岁的孩子,看着夏竹姐姐和弟弟抱头痛哭,自己也忍不住伤心,抱着夏竹的胳膊不断地掉眼泪。 胳膊上和胸前的湿意提醒了夏竹,这是什么时候?是几个人抱在一起哭的时候吗?俩小公子年纪小不懂事,自己可是个大人,下一步何去何从,都得自己拿主意。 既然镇子上打探不到消息,那还不如养精蓄锐,等到了大一些的县城再去打探。北关城刚刚收复,现在的人都是往北关去的。等过些日子,有人从北关城出来,那就能打探到最新的消息了。再说,也只有到了县城,她才能把小公子身上的配饰换成钱,到时候再打主意也来得及。 她强撑着站起来,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往客栈里挪。好在范诚阳哭够了,有夏竹和范诚旭哄着,倒也慢慢地挪动着自己的两条腿,跟着回了客栈。 哭泣耗费了他不少体力,他沉沉地在床上睡去。范诚旭站在一旁,配合着夏竹丈量了尺寸,然后看她开始裁布制衣。 “夏竹姐姐,我们要到哪里去?”范诚旭问道。 夏竹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大公子想回北关找将军夫人吗?” 范诚旭点头:“想的。” 可是柴家那个大些的孩子说了,他的爹娘已经找不到了,北关城里还有坏人要抓他们,他们要去京城找祖父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