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孩子饿死。等村里来了卖小鸡的,我就拿钱买了几只鸡,心想总能有几个蛋,等伐北长大了些,我的奶不够他吃了,也能吃个鸡蛋补补。 “到了拔麦蒿的时候,收麦子的时候,我就去给地主家干活儿。娘那时候就老抱怨爹,都是出去干活儿,他就不知道拿个馒头回来,不像我,每回都能带回一个去,娘也能尝尝馒头的滋味,小二也能吃顿饱饭。 “这么饥一顿饱一顿地过了大半年,我一直琢磨着怎么赚钱好给孩子冬天做棉衣。娘养的鸡,下的鸡蛋都存起来卖钱换盐了。我养的那几只,下的蛋小,刚够他们俩吃的。眼瞅着一天天过去,我就急了,夏天秋天的日子还好过,到了冬天,伐北也大了,满地乱爬,没有棉衣可怎么得了。我就在山里头转啊转啊,想着弄些什么东西才能卖钱。转了好几天,就发现了几棵被雷劈死的大树,上头长了木耳。我就把树砍了拖回家,想着没准儿也能卖几个钱。” 柴文远抖着嘴唇道:“那几棵大树,是不是在村子最后头,翻俩山头的山顶?” 高媛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那地方啊。” 柴文远苦笑道:“知道,我还曾爬到树上采了木耳下来,那片山头有狼,村里人不敢去,这树长在那儿也无妨,就没砍它。” 高媛点点头:“我不会爬树,就使了个笨法子。原来那儿有狼,我运气倒好,没碰到。” 柴文远:“你竟胆大,跑那么远。” 高媛叹道:“离得近的地方,都让村里人找没了。” 柴文远不说话了,身后传来一声啜泣,再看对面的儿子,也在不断地抹眼泪,便知道这话怕是高媛头一回说给他们听。 “后来到了秋天,我找到法子了。”高媛慢慢地道,“到了秋天,山谷里头到处都是韭菜花,村里的人采了来做韭花酱吃,能吃上大半年。我就想着,这东西别的季节不稀罕,到了冬天定然是个稀罕的。我要是能把韭菜养到冬天,是不是就能赚到钱了?” 柴文远的心像是被人猛地揪了一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知道她说的,怕就是菜果香的秘密了。 柴文道在他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高媛看明白了,不动声色地继续道:“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哪里那么简单?要是谁都能大冬天的种出韭菜来,早就种了,哪里轮得到我?我就想啊想啊,为什么冬天杨树柳树的都掉叶子,松树柏树就不掉呢?为什么同样都是掉叶子,为什么柳树掉的比杨树晚那么多呢?我就看它们长得有什么不一样,还真让我琢磨出来一点儿道理,这几种树,它们的树叶子长得不一样。” 柴文远:谁都知道它们的树叶子不一样。 高媛:“杨树叶子大,掉叶子最早;柳树叶子小,掉叶子就晚;松树柏树的叶子长得和针一样又细又尖,它们就不掉叶子。再有,春天野草发芽的时候,向阳的那一面发芽就早,藏在枯草堆里的看着没有动静,可扒拉开,里头就有特别鲜嫩的野菜。我就想着,要想让韭菜冬天也能长出来,要的一是暖和,二是让叶子在外面少露着些,这样就会跟松树叶子似的抗冻。 “暖和这事儿好办,我可以拿烧热的炭灰埋在下面。不让叶子在外面露着,就得拿东西遮挡着,这个也能用干草试试。我就挖了些韭菜根,找了块向阳的地方种下去,怕别人发现了,特地找了块陡坡下头。在周围垒了石头,里外都铺了干草。这样别人就算是看见了,也当是片荒地。” 柴文远目光闪烁:“种出来了?” 高媛点头:“种出来了。我每天进山砍柴,砍的柴就在那附近烧了,炭灰铺在里头,怕被人发现,每回倒是在遮掩上花许多功夫。好在冬天村里人大都在家藏着,好歹没被人发现。可那块地方能有多大?最多也不过就是二斤韭菜。等到了冬天割了拿去驿站,也不过就卖了二十文钱。加上我以前攒的,就算是最便宜的布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