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相就道:“你放心,等我说出来,你就不这么说了。” 苏夫人便道:“好,你说的要不是让一家子都高兴的大好事,看以后谁还理你。” 老夫妻开开心心地拌了几句嘴,吕相这才喝了口茶,摆出一副长篇大论的架势道:“老夫当年二十五岁中了状元,洋洋自得了这许多年,只觉得除了少年才俊这四个字之外,别的再也配不上老夫的这一身才学。只是这些年宦海起伏,看尽了官场冷暖,这颗自得之心才收敛了去。比起那些一生下来就得天独厚的,老夫这样的出身,实在不能看。夫人啊,你还记得当年我来京赶考的事情么?” 苏夫人感叹道:“怎么不记得?那时候家里日子虽然好过了些,可一个下人也没有,只好让你一个人千里迢迢地跟着镖局来京。我那时候特别想跟着你过来,可老二那时候正在我肚子里,就是想跟着也跟不了。” 吕相点头:“是啊,那时候咱们家日子艰难。你当年连根银钗都舍不得买,说是要留着给我当盘缠。唉,不说这个了。” 苏夫人:“就是,别又好好的来招我掉泪,看咱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多好。” 吕相:“嗯,也着实辛苦你了。咱不说了,不说了,这些年我冷眼旁观,也曾看了几个不错的,只是有的才学上差了些,有的运道上差了些,有的见识上差了些,如今也不过就在四五品上打转,若想位极人臣,怕还得苦熬。” 吕相为官多年,也曾担任过几次主考官,说的这些人便都是他当主考官时录取的学生们。这些人家里人都是熟的,就算不在京为官的,也会按着年节时令送东西过来。 吕相喝口茶润润嗓子:“我这岁数也到这儿了,这一科应是最后一科,没想到最后一科,到让我抓到了两个好苗子。” “柴文道,柴伐北?”苏夫人问。 “夫人怎么知道?” “你都念叨多少天了?我还能记不住?”苏夫人嗔他一眼,又道:“再说了,那金榜还在正阳门外挂着呢,如今京城谁家不知道状元郎和探花郎的?” 吕相点头得意地笑:“刚开始啊,我特别羡慕真武侯,你说他一介武夫,怎么就有这么惊才绝艳的兄弟儿子的?真是浪费啊浪费,若是咱们家孩儿,我做梦不也得笑醒?” 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都低下了头。孙子们还好说,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多,虽然还没中进士,毕竟还有一搏之力。两个儿子就有些惭愧了,这俩当年科考,都在三甲里头,让吕相叹息了许久。就连成绩最好的老三,也不过是个二甲的。 吕相平生之最大憾事:四个儿子没有一个是一甲的!至于孙子们,目前还一个进士都没有呢! “啪”,吕相一拍桌子,把一家子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老爷子正仰天大笑:“哈哈哈……” 这是失望透顶了?! 长孙吕孟达急忙站起来表决心:“祖父放心,孙儿们定当苦读诗书,光耀门楣。” 其他几个孙子也坐不住了,赶紧站起来一通表决心。 爷爷您好点儿了吧? 吕孟达一站起来,怀着身孕的长孙媳也不好再坐着,也要站起来。 苏夫人急忙道:“你坐着,坐着,可不得了,正是要紧的时候呢。” 长孙媳钱氏成亲几年,方得了头一胎,如今吕家的第四代只有三个月大,还在她的肚子里。 吕相被自家夫人这么一叫,才醒悟自己的好事还没说,自顾先高兴起来了,不好意思地摆手让孙子们都坐下:“科举这事,最是难说,也不必太过焦虑。” 咦,祖父的口风怎么变了?您平常不是这么说的啊? 孙儿们面面相觑,只听吕相又道:“还是华正茂说得对,养个进士太难,还是抢个进士容易。” 面对着满堂儿孙,吕相放出了大雷:“大夏朝唯一一个连中六元的状元郎,十六岁的少年才俊柴文道,让老夫我——”满意地看了看面露紧张之色的晚辈们,“抢回家里当孙女婿啦!” 满室寂静,大家都在消化这个消息。大儿媳金氏更是紧张,公公说的孙女婿,应该是给自家闺女的吧? 她不觉向着婆婆看去,娘您问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