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诚旭兄弟俩啊?是我给他们的东西。不过当年我也不会画画,没法子给他们提供画像,他们着实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那人。后来他们俩偶尔与我见面,知道我开了数风流,还会请我帮着运些东西什么的。再后来就是范诚旭得了肃国公的位子,每回在朝堂上把文道气个半死,就跑到我那里说给我出了气。我跟他说了多次,他才相信我是真不生你们俩的气,自己却还是气不过,好像还是和你们俩作对? “后来他们俩就说朝堂上跟那些文官吵来吵去的没意思,还不如在战场上杀敌来得痛快,就自请去了北关。我那时候看伐北也当上了真武侯,便和他们一道去了北关,一年里有半年住在那边,只在春夏之时才到京城里来。 “再后来?再后来就没有了啊。等老了,就在京郊买了个小庄子,有人伺候着,有人给挣着银子,我这日子啊,过得一直悠闲自在,不知道多舒坦。嗯,我还见过文道你家二小子家的小儿子呢,骑着马带着人呼啦啦地跑去打猎,折腾了半天什么都没猎到,还从我那庄子上买了十几只兔子,一只一只地弄死了,对着死兔子射出个窟窿来,装着是自己猎的,得意洋洋的回去了。把我乐得哟,笑了半天。” 柴文道想起那个淘气的孙子来,也笑:“是,所有的孙儿里头,那个是最不好读书的,偏爱个武艺,缠着伐北还学过几天骑射,就觉得自己能干得不成了。” 高媛继续回忆当年:“后来伐北没了,你也没了,我心里想,怎么就我一个还活的好好的呢?伐北的爵位你给他抢到了,连儿子的爵位也给保住了。可你刚没,那爵位就被皇上收回去了,说是庶子袭爵,不合朝廷律法。伐北儿子那一家子从侯府被人家赶出来,搬到了金堂巷的宅子里去住,刚开始处处不如意。后来我看那一家子也实在没有个能干的,就一个小孙子还算是聪慧,就想着好歹别堕了伐北的威风,就派了人上门,把那一家子接了过来。好嘛,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伐北那儿子啊,这辈子倒是值了。” 叔侄俩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急忙问:“那后来呢?” 高媛道:“还能有什么?我说是他祖母,那小子居然一丝怀疑都没有地信了,说当年他爹说过多次,祖母的尸骨一直没有找到,还尚在人世也说不定。我看那小子是依赖爹娘老子习惯了,一点儿主张都没有,都四五十岁的人了,遇到事儿就知道哭,窝囊得很。我也懒得理他,在他的儿子孙子里挑了几个出来,有替我打理生意的,有替我管着庄子的,也有让我抡着棍子管着读书的,后来好歹揍了个进士出来。” 转头对着柴文道:“还是你会养孩子,子孙们个个都知道读书上进,最差的也能中个举人,以后咱们家的孩子,还是得读书。嗯,以后的月钱按读书好坏给,秀才一个月给五两,举人给二十两,进士给一百两。” 叔侄俩感慨万分地应了,只是柴伐北道:“娘,我家的孩儿,还是不要科举的好。” 高媛:“啊?为什么?” 柴文道:“娘,伐北是驸马,公主家的儿子生来就有爵位,和科举不是一个路数。” “那孙子呢?” “孙子就无妨了。” “那就盯着孙子读书,不读书就揍。”高媛霸气地道,“又不能守着个爵位过日子,那爵位最是无用的了,人家想给就给,想收回就收回,半点不由自己。” 柴伐北很不好意思:“都怪儿子没用,一直让娘操心受累。都是当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他,太娇惯了些。”自己都没了,还扔下一群兔崽子让娘累心。 高媛:“我既然是你娘,自然没有不管你的道理。也没管多少年,也就是十七八年的功夫,有你留下的那些宅子庄子,我那儿又有个数风流的铺子,有几个庄子,那些小的也听话,这日子也算不差。” 叔侄俩算算日子,惊到了:“娘,您当年活了多少岁?” 高媛想了想,时间有些长,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一百一十几来着?” 叔侄俩立刻想到了那个一百年之约:“娘,一百一十六吧?” 高媛:“对,对,就是一百一十六,都是他们给我记着,过了一百岁之后,我就懒得记了。”后来好像朝廷还给发了个什么敕封,这个时代的人能活一百多,在世人的眼睛里跟神仙也差不了多少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