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各自的话。 他甫一进去,就听到立在最前面的王太尉正和同僚涎笑着谈起自己新得了个美妾。 王太尉正说的兴致高昂,众人正听的津津有味,忽然余光瞥到一角明黄色的衣袍,话音顿时戛然而止。 下一秒表情突变,努力的崩起面皮,端正肃穆,目视前方,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殷怀袖袍一挥,坐上龙椅,望着下方跪着的一群人。 都起来吧。 下面的朝臣起了后,还不忘给一旁垂帘听政的太后行礼,一帮老骨头是跪了又跪。 殷怀一上朝就头疼,他宁愿在御书房批三天三夜的折子,也不愿意来上朝。 比如现在。 他坐在上位一脸麻木的看着下面群臣吵的不可开交,唾沫横飞。 那位刚才还在谈起美妾的王太尉,此时正慷慨激昂的打起了小报告,说起了某位同僚受贿一事。 然后那位同僚不服,又开始揭他的老底,说他某年某月又做了何事,还嘴里嚷着要让皇上评理。 殷怀认真道:要不你俩打一架吧。 每次上朝都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的鸡飞狗跳,而且还说不得重话,你这边刚撂下一句狠话,那边立马就要来个撞柱以死明志。 七天一大撞三天一小撞,他现在都摸清规律了。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柳泽缓步上前,拱了拱手。 殷怀坐直了身子,爱卿但说无妨。 这可是朝上为数不多的清流,他知道他一开口就是正经事。 也许是他的语气过于急迫,眼神过于期待,柳泽微怔,随即展颜一笑。 是为西南旱情一事,当地官员虽已开仓赈灾,可到底是杯水车薪。 殷太后抢先发话,朗声道:既如此,此事便交由柳相全权处理。 她语罢,侧目凝视着殷怀,微微一笑:皇上觉得如何? 殷怀故作沉吟,而后颔首:便依太后的意思。 除此之外他也不能有别的答案,毕竟殷太后只需自己下达命令, 柳泽微微垂眼:微臣领命。 下朝前殷怀似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直到将要下朝才反应过来是为什么。 誉王怎么又没来? 这还没当摄政王呢,谱就摆的这么大,要是真当了摄政王,不得骑在自己头顶。 此话一出,殿内是静了又静, 最后一脸板正的赵将军站了出来,拱手答道:回皇上,誉王殿下这几日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皇上,在府里将养着,等身子痊愈了才来想皇上告罪。 殷怀眨了眨眼,心想这赵将军看着莽夫一个,没想到说话竟如此滴水不漏,自己倒是以貌取人了。 而此时京城里一宅邸内,门风捂的严严实实,绿柳在四周垂下,门口立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 经过此处的百姓都目不斜视,即使大门紧闭,也不敢往这个誉王府投去半分视线。 府邸内的荷花池旁,池畔立着的玄衣少年身姿颀长,五官轮廓线条冷冽,眉宇之间是挥之不去的阴翳,一只手懒洋洋的搭在池畔木栏上,余下的手漫不经心的扔着鱼食,看着池面泛起一阵阵的波澜。 正是据说卧病在床的誉王殿下。 说。 跪伏在他脚边的黑衣男人立刻低声道:禀王爷,京城里发现了不少北戎人。 殷誉北抬了抬眼皮:抓住了吗? 抓住了不少,但是有些被他们跑了。 审得如何?他们来京城的目的是什么?是否和边关异动有关? 下属眼神一闪:那些北戎人嘴巴硬得很,咬舌自尽了。 殷誉北把玩着手中的鱼食,忽而眯了眯眼,轻笑一声:所以你就这样来找我? 下属额上冷汗簌簌而下,连忙道:属下知罪,马上组织兄弟们去抓其余的北戎人。 殷誉北收回视线,语气辨不出喜怒:除了这个以外,皇宫也要盯紧些。 属下心中疑惑,但也只能照办。 是。 殷誉北将手中鱼食丢洒干净,随即看也不看池中鱼儿摆着红尾争先恐后抢食的丑态,转身走开。 皇宫里的人,他要一个不留。 .. 殷怀上完朝后又在御书房批了一天的折子,等回到龙鸾殿中已是深夜,平喜见他已经差不多妥当,立刻就叫人上来服侍他更衣。 屋内地龙烧的正旺,外面大雪纷飞,北风呼啸,屋子里则温暖如春。 殷怀更衣后,只着雪白薄衫,没骨头似的靠在金丝楠木榻上,闭着眼睛任由宫女替他捏肩捶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