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是最大的嘲讽,就是真正的书院无人。 这场春雨是开头,自然越下越大,要将冬天所有残存的痕迹尽数清扫干净。 数十道白衣从里到外湿的透彻。 但却没人离去,就连前不久拂袖而去的那些书院弟子也走了回来,他们面对着那女子,一言不发默默地站着。 这是很丢脸的一幕,有弟子的眼眶已经红了起来,因为三百余年来书院从未如此丢过脸。 但他们不能走,因为那女子还坐在那里,他们若是走了那就更丢脸。 没人知道过了多久,有弟子握拳打在了一侧的梅树上,梅花混着雨水掉落下来。 这时候突然有人开口:“如果李休在,那一定能赢。” 有人提到了这个名字,然后周遭便只剩下了大雨落下的声音。 他们不是没想过,也知道李休已经回到了书院,但那日李休说的那句话,技不如人便要认下。 他们便知道了这个人不会帮忙。 有弟子跟着苦笑一声:“他加入书院就是为了散心,一个逍遥世子,据传又是听雪楼的少爷,这些许小事怕是不会被人家放在眼里。” 于是场间数十人更加沉默下来,数十道白衣站在雨中。 人很多,但更显落寞。 有棋院教习站在远处看着这里,摇着头叹了一口气,然后迈步走出了亭子,站在了雨泊之中。 弟子有罪,师当承其责。 这是年轻一辈的事情,他没办法掺和进去,但他可以站在雨中,与弟子同受罪。 书院弟子中有人回头看到了这一幕,顿时鼻子一酸转身长揖一礼。 然后数十人集体行了一礼。 那女子睁开眼看着这一幕,眸中泛起一瞬的波动随后恢复平静,并不为所动。 书院的没落,便要从这小小的棋盘开始。 这时一把伞撑在了她的头顶,然后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青年站在了她的身侧。 “师妹,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青年出声劝道。 “谢过楚师兄,我曾说过每日在此等候六个时辰那便不会提前离去。” 少女说道。 她的语气和神态极为认真,搭配上那一副婴儿肥的脸蛋看上去有些怪。 楚恒没有离去,转头看着在雨中站立的几十人,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加遮掩的讥讽:“输了就要认,挨打要站稳,技不如人就该早些离去,聚在此地走也不走,进也不进,让人笑话。” 听闻此话,少女的眉头皱了皱,似是有些不喜,但却没说什么。 “怎么?不服气?” 看着书院弟子脸上的愤怒,楚恒满不在意的笑了笑,一群手下败将,堵在门前六七日跨不进一步,有何资格生气? “看来书院这些年的确没落了,偌大的地方,三百余年的传承竟然下不完一盘棋。”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笑声传遍了棋院门前,这一幕讥讽的很。 讽刺的很。 “不过只是胜了一盘棋,赢了一场剑而已,何必摆出一副如此恶心的嘴脸?让人看了就不痛快。” 一位书院弟子不堪其辱,出言喝道,然后自己迈步走到了那女子的面前,坐在了棋盘对面。 楚恒听了也不生气,反倒是喝了一声好,说了一句有种。 只是眼中的嘲弄看起来是那么的显眼。 他和姚芝是三圣斋的传人,姚芝在梅会上多了棋战的魁首,而他则是剑道的第一。 “你不是我的对手。” 姚芝看着这名书院弟子,轻声道。 那弟子的脸色有些白,并未反驳,而是道:“我自是知晓不如你,但也需让江湖人看看,哪怕技不如人,我书院弟子也从没怕过,当初梁小刀敢指着姑苏城的鼻子骂娘,我自认不如他,但也不至于怕了你三圣斋。” 三圣斋在江湖很有地位,因为三圣斋的斋主是人间成圣,在整个大唐都有偌大名声的草圣,号称尝尽了天下药草,医术为大唐一绝。 而且草圣在几百年前就入了五境。 那自然更值得世人尊敬。 三圣斋的弟子不多,只有那么几个。 但都是极为出色的人物。 姚芝的棋道精深,在斋内养势近十年,就是为了出山遇风云。 楚恒的剑道则是一绝,更是得到过姑苏城城主的指点,据说那位老剑神隐隐对其有所好评。 而且楚恒修行数年便已经跨过了初境,达到了承意。 这很难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