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实话实说,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可能,在戴家的时候,那是一切都好,嫁去礼王家的四姑母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卫辕和卫轩,最后也没有怎么样,一样是被当做吉兆,所以说来说去,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她这个同时怀了两个孩子的母亲该如何照养。 “太医在这方面也不算有经验,想来等事情确定下来,会传回宫里,到时候……” “那也不可能让我未满三个月就离开。”戴玥姝略一盘算就明白了。 太医说得严重几分,算是预防万一,但他们应该还是有把握的,主要眼下看着是情况一切都好,安胎顺利,这里风景等也不差,自然舒心。 不过也要考虑到宫里那边知道这个事情后会觉得太庙不行,她一个怀了双胎的良媛不能单独住着,但至少也要等她三个月胎儿彻底坐稳了,才会把她接回去。 更何况现在是过年期间,宫里事情又多又麻烦,她一个回去也是跪着守规矩的命,更容易糟践了孩子。 三个月坐稳,少说也要等到一月结束,往常二月中后旬京城天气才会彻底稳定,总得等冰雪消融了,路上无忧了再考虑旁的,戴玥姝自己估计的应该是在二月到三月之间,差不多开春时节,她就该被要求回去了。 “就算春天吧。”戴玥姝小声地和田嬷嬷表示,“我自己估摸着,大略是春天回去正好,夏天太热我身子肯定也很重了,马车一坐半天风险有些大,再早怕路上还结冰落雪,这就也很不方便。” “奴婢明白了。”田嬷嬷应了一声,心里打算着如何和宫里联络,随时了解一下风向。 戴玥姝梳妆好,用完了餐食过去的时候,珍太妃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给娘娘请安。” “坐吧坐吧,我们之间不必那么多礼节。” 戴玥姝在她对面落座,一看棋面,意外发现珍太妃的棋风和她的人看起来一点不一样。 珍太妃如今看着是温婉和善的人,可能是日夜与佛相伴,还多了几分佛性,身形瘦削而仿佛下一秒就能乘风而去,是有几分“仙气”淡然之人,但意外的是,她的棋风非常犀利。 就这棋局之内,黑白两方死死地厮杀做一团,完全没有退路等的说法,就像是搏命一般,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绝对是最凶狠的下法,完全不似她人看起来这样。 戴玥姝还是头一回见女子有这样凶猛的下棋方式,两方撕咬而不顾一切。 “很意外?”她笑了,“我一直便是这样的,虽然想要改改,但似乎是随了我的性子,当年先帝也数落了我几次呢,说我顾头不顾尾,没有大局观念,没有成算,总是咬着眼前的事情放不开,疯起来谁也挡不住。” 珍太妃的笑容极为慈和,只有眼眸深处透露出几分深切的怀念与哀伤,但她仍是笑着,仿佛回忆起记忆里的那人、脑海深处藏着的画面,她就忍不住想要微笑,不由地便觉得温暖了起来。 “先帝便不一样了。” 珍太妃看向她,问她:“你和太子下过棋没有?” “下过。”戴玥姝思考了一番回答,“殿下落子要更为沉稳,不过也可能是我们水平相差太大,我总是算不过殿下的,一直怀疑他能落子算到二三十步之后,不论我怎么落子,放在哪里,他都有一套套的应对方式,后面他赢的太过顺利,便开始有意地给我放水,故意算定自己该赢几子、该输几目,印象里是没有意外的。” “啊……”珍太妃笑了,“那看来他们一家姓卫的都是一样的了。” “卫镡……噢,你不知道吧,就是先帝的名字……现在似乎是叫高宗?唉,我还是习惯叫他卫镡,不过你叫你家那位,也不是总喊着殿下吧?” 戴玥姝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面颊有点红。 “太子殿下准我喊他小字,子璟。” “子璟?是个好字。”珍太妃点点头,又道,“卫镡下棋也是,别看他是武将出身,谁都知道他领兵打仗厉害,鲜有败绩,打下这江山,但实际上他谋算也极好,我当年还……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大老粗’,后来才发现他一贯是粗中有细。” “下棋也是,我总是走子凶猛,但他看着人凶狠,其实下棋反而很有成算,不过不似他孙子太子那般计算过人,但对我来说,那总是已经非常厉害了……他确实又料事如神的本事,还能洞悉人心,并不是看起来那般寻常武将莽汉的样子。” 戴玥姝跟着夸了几句先帝,珍太妃但笑不语,并不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