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守孝,众人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他正儿八经按照嫡庶有别,好好地尊敬燕太后,又送走了珍太妃,把礼数那套东西重新捡了起来,也没有叫人祸乱朝纲或如何,那便无大碍了。 但新帝可不是这个情况了。 新帝都二十有四了,一对儿女健健康康地在膝下,虽然听闻只有昭娘娘一人有宠叫人心里颇有微词,但大家想着以后时日还长,当了皇帝便能看到更多的美人,天下佳丽尽入后宫,总不能还出一个痴情种不是?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说要效仿先帝,也要守半孝,并且非常明确地划分出了“皇帝”的国孝和家孝区别,叫底下一个自太子时期就知道是他麾下的文臣递了折子上来,明确地区分定义,摆明了就是他自己打算这样守着。 让他们不安的是,这个国事不停,家事暂歇的说法。 大概是得了授意,好些文臣都说了类似的事情,是讲的先帝朝初年守孝时候的情况,当时先帝是怎么做的,遵守了哪些礼节,遵循的是儒家的什么规制等等。 当时朝廷上提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没反应过来,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新帝的规定比先帝那时候要宽松一些,先帝是他和先皇后上官氏一道守的,要求更严格一些,但一定程度上确实是耽搁了国事,但先帝当时对朝廷的掌控度也挺一般,他也是忍耐了三年以后“一鸣惊人”,排除异己,将朝政全揽于手下。 新帝意思很明确,他作为人子可一个人守便是,大致内容便是不参加宴席娱乐、不进后宫、选秀可开但他不纳人、另有茹素搭棚、非国事在身则着素衣等规矩,为期三年。 其他人按照国孝的要求,把一百天的规矩完成好就行,他不做强制约束。 当时反对的人便跪下了一片,大部分都是世家的人,他们可还盘算着其他呢,哪能容许新帝一来就给个“下马威”? 卫卿珩心里恼火,但面上一点未露,坐在大殿上面无表情,把那些态度激烈和强烈反对的人全记在了心里,同时盘剥着他们背后的关系圈子,默默地观察和算计着。 等两边撕吵了数次之后,他才表示差不多了,可以退朝。 他虽然监国数次,自幼为太子,早知自己是国家的统治者和拥有者,但真正登上皇位之后,他才知道他要走的路还很远。 先帝已经给他铺了一条最好的路,连珍贵太皇太妃都给安排回来了,由头也递上了,他却还是感到了焦灼和为难。 朝廷里明显有一批人是和他对着干的,还有一批人冷眼观察着,另有一群人一会和他对立一会又帮他说话,剩下才是部分站在他这边的,却也藏着自己的心思。 先帝当了四十几年的皇帝,才算把平衡之道玩到了极致,卫卿珩知道自己也该用这个法子,但他性子不同,有些却总无法容忍。 他本想着大刀阔斧地来办事,现在却发现就连这么一个只和他自身私事有关、表达对先帝孝心的举动,都会被种种掣肘,明明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合理的好事情,却因为各种心思,落到了他们口中,他就是要干什么大不韪的事情。 卫卿珩眯了眯眼睛,本来回书房的脚步一顿,转身道:“去你们昭娘娘那。” “是。”徐有德立马应道。 引灵的事情结束,戴玥姝就从乾清宫的后院搬了出来,仍然住在兴庆宫的惜芳园里头。 娜良娣于是又和过去一样,经常来找她说话,也顺便能和两个孩子玩耍。 若不是现在时日还敏感着,她们都想在院子里搭个秋千,大人能玩,小孩子也能玩。 两个娃娃随着走路稳当,不仅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小跑,还会不太稳当地蹦蹦跳跳了。 安安出去一趟,送了个灵,虽然是小太监仔细护着,但到底受了些苦头,感觉脸上的肉都少了。 如果不是大人鼓动或是乐乐寻他一道,他都不爱动弹,只坐在那里玩耍了。 乐乐练稳了步子,果然就开始了活跃的日常。 平时追猫乱跑的事情没有少做。 戴玥姝回忆自己小时候,尤其年纪小些的时候,大概更加“人来疯”,特别喜欢追着人跑,若不是乐乐还小,说不定她就会爬树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