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但我们一脉相承。这份了不起的羁绊,跨越了时间,跨越了空间。 “后来之人,见此信: “……” 这封信从这里戛然而止,底下有明显的撕裂痕迹。秦三月分明地知道,这封信只是上半,而下半被撕了。 秦三月无限延伸的思绪,因为戛然而止的信而终止了。 她突然从入定状态退了出来,身周气息的片刻紊乱被在不远处看书的白穗敏锐地捕捉到了。 白穗朝这边看来,见着秦三月微微出神,立马问: “秦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三月沉沉地吐了口气,然后说:“没什么大事。” “那你要继续吗?” “不用了,这里的一切我差不多都知晓了。” “真厉害啊,我才看了一点点。” 秦三月站起来问:“边红老先生来过吗?” “来看过几次,但没进来。” “我要去找他,有点事。” “我一起。” 秦三月点点头。两人离开了玄女阁,两个气质非凡的女子一同从玄女阁走出来,吸引了不少目光,行人皆看来,见二人出阁当真似玄女一般。 边红的的确确是个闲人,但是是个身份不一般的闲人,所以要找到他并不困难,上殷的人基本都认识,随便问问,就知道了位置。 在上殷学宫西北角的培植室中,秦三月找到了边红。他正在培育一株珍稀的古植。 “边老先生。”秦三月喊道。 边红看到是她们,赶忙放下手头的事,问:“怎么了?” “这封信的下半,你知道怎么回事吗?”秦三月拿出之前在玄女阁看的信,“这分明地撕裂痕迹。” 边红看了一眼,旋即说:“大概本来就是这样。” 秦三月摇头,“边老先生,这一定是人为撕裂的,而且时间并不久。” 秦三月对事物的感知敏锐到了极致,她能够依稀捕捉到这封信被撕裂的场景。在那副模糊的场景中,她瞥见了边红的身影,但并没能捕捉到撕裂这封信的人的身影,所以才第一时间来找边红。 边红严肃起来,“秦小友,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理所当然。” “边老先生,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以至于要隐瞒这件事。但我并非是把事情想得理所当然了,而是有理有据,才会当面询问你。如果你真的信奉玄女的思想,那兴许明白,玄女追寻的从来不是‘结果’的好坏,而是认真去做,不遗余力去做。”秦三月认真地说。 边红愣了愣,看着秦三月的眼神忽暗忽明,最终叹气一声说: “看来你真的很了解玄女。” “边老先生,我想你应该想知道我验证了之前的猜想没有。” 边红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秦三月呼了口气,给予自己一个肯定,“清宫玄女与墨家巨子,是一脉相承的。尽管她们从未相遇,但有着共同的信念与……使命。” 边红听到这样的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种释然、彻底的妥协与明悟同时出现在他的眼神之中。挂念了一辈子的东西,在今天有了个着落,对于边红而言,或许就此死去,也值得了。 “你……你呢?”边红颤巍巍地问。他看上去很可怜,像是一个在乞讨的无力老人。 秦三月怜悯地回答:“我亦是如此。” 边红肩膀一沉,望着远方,释然一笑,平和而幸福。 “我活得骨头都快烂掉了,始终在等待一个说法,说啊,玄女之命从未断绝,龙的意志,从不消失过。今天,终于等到了。” “你同样了不起。” “秦小友,你知道吗,我在幼时,曾听玄女大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每一场大火之后,都有蝼蚁幸存’,我就是那样的‘蝼蚁’。” 玄女已经是两万年前的存在了。 秦三月心中尚且佩服,一个信念,能支撑边红活过两万年。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