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相若咋舌道,接着突然反应过来,不禁神色古怪地看了易玹一眼。 难怪他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呢,跟郑铁头比起来,易玹不也是个百弹不坏的么? 易玹脸色一变,用眼神警告:看什么看!我跟他半点都不像。 凌相若连忙收回目光,伸手捏了他手背一把以示安抚。 易玹勉为其难原谅她了。 凌相若略为安心,然后继续挖八卦:“不知郭先生是如何得罪他们的?” “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郭山人习惯性地说了句俏皮话,“草民得罪那人是‘书会’会长,他看中了草民的本子,草民不肯予他,他便处处设计草民,给草民扣了个伤风败俗的帽子,这正好给了礼部侍郎向兰陵府衙施压的由头。草民迫于形势,只得改了本子,却不料那人当真心狠手辣,竟又以妄议朝政之名向兰陵府衙告发草民。这是非置草民于死地不可啊。” 所谓书会,其实就是类似一种协会。加入其中的都是京城有名的说书艺人以及替艺人们写本子赚钱糊口的书生。一开始只是一些志同道合的艺人凑在一起交流的集会,后来才渐渐发展成了一个不可小觑的势力,甚至跟不少达官显贵都有了来往。 “本朝并不禁百姓议论国事,只要不宣扬谋反及侮辱皇室之言即可。”易玹道。 “事实如何,还不是当官的一张嘴说了算?”郭山人一脸沧桑道。 易玹脸一黑,郭山人也意识到说错话了,忙补救道:“大人恕罪,草民失言。” 易玹摆摆手:“并非针对你,无需顾虑。” 他针对的是颠倒黑白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 郭山人心中一松,忙露出感激之色。 凌相若闻言也露出忿忿之色:“真是到哪都有这种无耻小人,自己不行,就整天惦记着把别人拽下来踩死。郭先生你无需担忧,日后你放开了说就是,我看谁再敢害你。” 如今郭山人也算是她签下的艺人了,害他不就是打她的脸么? 而她之所以如此“感同身受”,是因为她前世喜欢的郭老师也是被无能的卑鄙小人陷害了二十来年,以致于年近半百了还不能消停。 故而此时听到郭山人类似的经历才会情绪外露,义愤填膺。 听到凌相若的保证,郭山人受宠若惊,更是感激涕零:“夫人大恩,草民唯有肝脑涂地才能报答。” “好了,好了,不提这些伤心事。”老是被对方这么感激,凌相若也有些吃不消,干脆转移话题,“时辰不早了,我略备薄酒,宴请诸位,还请不要嫌弃。” “不敢,不敢。”郭山人连忙摆手。 “那咱们就先吃过,然后我再与你们说说这‘相声’的基本功课,之后就可以先排练一遍本子试试效果。届时有何问题再作计较。”凌相若提议道。 “好。”郭山人应道。 郭山人的徒弟们得知还能在县令府上留饭,个个都激动不已。自从落难离京之后,他们都多久没跟官员打过交道了!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生怕泄露行踪被仇人得知,只能远走千里改姓换名,战战兢兢地混口饭吃。 如今这是终于要苦尽甘来了吗? 一激动,他们就喝的有点多,连郭山人也略为放纵了一把,喝的微醺。 “师父,您没事吧?”大徒弟忧心忡忡,他们晚上还要排练呢,万一惹县令夫人不高兴怎么办? “无碍,为师只是高兴,并不曾喝醉。”郭山人笑道,“不喝了,不喝了。” 说着便放下酒杯,微微眯眼靠在徒弟身上准备醒醒酒。 “可师弟们都醉了,这可怎么办?”大徒弟提醒道。 郭山人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着东倒西歪的徒弟们顿时苦笑:“孽徒无状,大人、夫人恕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