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府衙,只有您能出面了。” “怎么了?”凌相若问道。 “是代刺史陈大人驾临了。”衙役回答道。 “代刺史?”凌相若随口一问,随即恍然,新任刺史因为贪污赈灾银被处置了,这刺史之位皇帝打算给易玹留着的,就只任命了一位代刺史。 而这位代刺史陈大人原先则是交州别驾,在刺史、刺史府长史、司马都落马之后,这代刺史的职位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陈家是交州望族,这位陈大人怕是早已将刺史之位视为囊中之物了。 凌相若心中如此推测道,随即迈步进了公堂,果然见这位陈大人正坐在太守的位置上翻阅卷宗。 “妾身见过陈使君。”凌相若礼节周到道。 陈霖闻言,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卷宗,抬眼看了她一眼,目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意识到此举不妥,便敛了去:“你是何人?” “外子是新任闽州太守易玹。”凌相若道。 “原来是易夫人。”陈霖微微颔首,“本官听闻易太守无端大肆抄没良民家产,特来询问,不知易太守身在何处?” “外子还在乡下为百姓分配良田,恐一时脱身不得。”凌相若淡淡道。 陈霖微微皱眉,随即开口道:“易太守一心为民固然可敬,可也不该无端抄没他人家产,这与‘劫富济贫’的江湖大盗有什么区别?” 凌相若笑了:“使君既然看过卷宗,应当知晓这些人为何被抄家才是。” 陈霖:“……咳咳。” 他其实还没看到那里,只看了抄没财产明细。 他不动声色地合上卷宗:“此次被抄家的多达四十家,且分散于各县,就算这些豪强家有阴私,也不至于牵连如此之广。” 凌相若一听就知道这货没看,还在这里装蒜,便提醒道:“使君还是先看看他们的罪名吧。” 陈霖表情一僵,只得忍着尴尬继续翻阅卷宗,终于找到了记录他们罪名的一页,看完脸都绿了。 他甚至还在最末尾看到了中正的名字。 “怎么连中正都抄了?”陈霖大惊,心说这易玹该不是为了只手遮天,刻意打压异己吧? 毕竟中正的立场跟太守是完全相对的,若中正参他一本,对太守的阻碍可不小。 “此人身为监察之官,却与这些土豪劣绅相互勾结,鱼肉百姓,在上官查处罪名之时还妄图向他们通风报信,自然是罪有应得。”凌相若不卑不亢道。 陈霖皱眉道:“即便如此,也不该如此赶尽杀绝,只需将罪魁祸首捉拿即可。易太守此举却是逾矩了。” “乱世当用重典,如今的交州百废待兴,合该集一切人力物力以谋之。”易玹从门外走进来,“此举一切后果下官一力承担。” 陈霖哑口无言,易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刺史的权力再大,也做不到任免一位太守,就算易玹十恶不赦,他也只能往上报请求朝廷授权制裁。何况易玹并无大错,顶多行事激进。 而易玹有多得圣眷,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个时候参易玹一本,那不是打皇帝的脸么? “使君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仓促之间,只能命人略备薄酒,还望海涵。”易玹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今日天色不早,只能请使君在寒舍将就一晚了。” “易太守客气了。”陈霖无奈道。 这一趟算是白走了。 陈霖被这一波软钉子碰得没有脾气,在太守府留宿了一晚后,第二天便如鲠在喉地走了。 “他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凌相若忍不住道。 “怕是听了一些挑唆之言吧。”易玹心里门儿清。 毕竟陈家在交州扎根多少年了,肯定跟各地家族都盘根错节牵连不清。有人求到陈霖头上很正常,偏偏求就求了,还瞒下了关键原因,这才害陈霖出了个大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