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三十二团大部分指挥员则留了在后面,观看防御地形和选择阻击阵地。由于事先就估计到了要打阻击战,一些险要地段在先前路过时已被指挥员们留了心,所以对作战部署的意见很快就趋于了一致。 但这是谢昌云却提出了与众不同的想法,他道:“根据沿途的地形,敌人不管来多少援军,但能够投入的进攻兵力最多也就只能摆下两个团,而我们的武器弹药充足,因此我们完全有能力把敌人挡住两天。但反观水口方面,我军的兵力却略显不足。因此我们的阻击战应该分为滞敌和阻敌两个阶段,滞敌的区段要向前延伸,而布防的重点也应向后撤五十到六十里,向水口靠近。这样就等于加大了防御纵深,而且三十二团还可以在阻击敌人的同时,无形中担任了军团的战役预备队,只要急行军半天就可到达水口投入战斗。所以,我建议以一个营在主阵地以南梯次设立防御阵地,至少滞敌一天,而且时间越长越好。其余两个营则一方面在后面构筑坚固的防御工事,一方面坐视前后战况,特别要做好随时投入水口战场的准备。” 谢昌云这番话极有见地,不仅在战术上切实可行,而且还做到了全局上的兼顾,所以立刻赢得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但是也有人马上提出道:“我们阻击敌人两天是没有问题。可是万一水口方面迟迟不能结束战斗,而我们的阻击阵地又离水口太近,会不会出现问题?” 这次不用谢昌云说话了,杨成武直接回道:“敌人知道第四师被围后,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和我们遭遇,我们再阻敌人两天,这样实际上就有了三天的时间。不说是三天,就是两天两夜如果还消灭不了第四师,那这个仗就不用打了。我们红军还从来没有在野外打过这么长时间的歼灭战。” 杨成武并非虚言,红军打不起长时间的消耗仗,以前的一些歼灭战都是速战速决,如果一击不中就只有转移了。况且打仗能够审时度势,对战局和损耗精于计算,也是林彪的特长。 三十二团的阻击作战计划被迅速的制定出来了。一营被放在了前面负责梯次滞敌,而一直还住在二连的谢昌云则提出要随一营一起行动。见他的态度十分坚决,团首长们不得已就同意了,不过也附带了一个要求,就是谢昌云只能在后一道防线协助指挥,而不得上一线的阻击阵地。 见谢昌云答应了条件欢天喜地的走了,团领导们顿觉不妙,等回头到了一营了解其防御部署,才发现在谢昌云的力主下,一营的所谓第一道防线却是由十余个战斗小组组成的、长达二十里的对敌骚扰战斗群,而正在修筑防御工事的第一道连级阵地,则成了谢昌云口中的第二道防线。 团首长也懒得和谢昌云计较了,只得暗中的作了些安排。否则还不知谢昌云又会变出什么花样来应对呢! 水口战斗于7月7号晚上打响了,红三军先期接敌,与敌第四师厮杀了半夜,双方才暂时罢兵。而敌第四师弄清了对面红军番号后,则认为在此处出现“共匪”五军团的一个军是意料之中的事,其目的不外是为了保护向南雄运动的一军团的侧翼,于是便决定于第二天集中兵力突破红军防线。 可是第二天早上,当敌第四师动用了两个团的兵力向红军阵地刚发起进攻不久,其左右两侧却爆发了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一个小时以后,各部就传来了四周都是红军,其兵力至少上万、后卫一个团和辎重部队已被红军分割出去的消息。 敌人这时才醒悟过来原来此处预伏着红军主力,自己已经落入了红军的包围,敌师长于是立刻命令部下抢占有利地形进行固守,同时将被围的情况电告了上峰。 余汉谋部迅速判明了既然红军已分兵几处,而水口现在出现了万余红军,那么在南雄南北两侧的红军必是疑兵,人数不过数千。于是即命第四师坚守待援,而在南雄以南二十里的第六师越过南雄北进,会同南雄先期出动的一个团火速前往水口,以解第四师之围。 粤军第六师师长廖广泽毕业于保定军校第六期,曾参加过北伐,在粤军将领中素以稳健著称,此次接到前去解围的命令后不免有些疑虑,遂电告上峰道:“百里解围只恐为远水近火,我应以围魏救赵之策在南雄一带速围敌一部,以引敌分兵来救,水口压力必将顿减,四师即可凭自身之力解脱。” 可是第四师的告急电报一封接一封,还不到半天就已则损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余汉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围魏救赵”,连续几道的电报严令第六师立刻北上,如再迟疑就军法从事。 廖广泽不得已便下令全师倾巢出动,于后天中午之前必须到达水口。 不足千人的三十二团终于迎来了十倍于己的敌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