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她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就当听不到,硬着头皮说:“你家房门密码。” 那头背景一直不安静,她话音落得又太巧,刚好赶上那群人爆发出一阵阵尖叫声,欢呼声。 像是没有导航的导弹,明明预设的方向和她无关,却精准地打击到了她。 林稚晚的脸颊在潮湿闷热的夏夜里一瞬间涨红。 倒是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关门声,脚步声,一步一步,远离喧嚣的人群。 “080823。” 夜晚无风,头顶酒吧灯牌洒下一块光,池宴一手插兜,一手举着手机,就站在光斑的中央,声音极浅极淡。 “哦,”林稚晚嘟囔了句:“那你早说不就完了。” “怎么,”隔着电话,池宴都观察到她的情绪变化,微微偏头,问她:“你不好意思?” 被戳中神经,林稚晚不自觉将声音扬高:“怎么可能。” 池宴冷嗤一声。 “林稚晚,”他又换上了漫不经心的调子,在夏夜里令人有些痒:“你都有胆子跟我了,还别扭个什么劲儿。” 第3章 “晚晚,你这是狼心狗肺啊…… 080823。 看着像一个日期,2008年8月23日。 那时林稚晚才十五岁,中考之后的暑假每天都在舞蹈室练习或者在家里的阳光房里画画。 这年对她来说只有两件大事,一件事北京奥运会,另一件是汶川大地震。 至于池宴。 十六七岁时张狂的没有边际,人生维度比她这个只知道学习画画和跳舞的姑娘广阔多了。 反正2008年八月的某一天池宴经历了什么,对于林稚晚来说都无足轻重。 她站在厚重严肃的黑色大门外沉默了两秒,脑海里又不自觉蹦出刚刚池宴的最后一句话。 ——你别扭个什么劲儿。 说得就跟她故意在他面前害羞要他照顾似的。 她好想给池宴扔进清淮江里清醒清醒,让他明白没有社恐和别扭不是一回事。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解释,手机就因为电量过低而自动关机。 一股气憋在胸腔里,林稚晚缓缓阖上眼睛,准备好一肚子怼回去的漂亮话,又跺了跺脚,输入密码,走进庭院。 池宴的这处房产占地面积很大,三层楼房,前带庭院,后有码头。 入眼处是个小花园,他不是愿意伺弄花草的人,现在都理成草坪,整齐干净。 整栋楼很有设计感,外观不甚规整,有着类似于峡谷般嶙峋纵深的质感,外头的的灯火照在二楼的落地窗上,反射出的光线令整栋楼都有些光辉。 室内也承接了外观的一贯风格,屋顶有不规则的切割设计,大面积的弧线线条流畅地贯穿整个室内。 是典型的现代主义风格,但是做了取舍,一些夸张的图案和色彩的元素用饱和度低的邻近色或互补色对撞,又拿捏的恰到好处。 张扬恣意里,多了一份沉默内敛。 林稚晚挨个卧室看了一遍。 这儿应该只是池宴众多房产的一处,生活用品简洁到贫瘠,几乎没有任何生活气,除了二楼两个明显是客房外,她实在分不清哪间是池宴住过的,那间是留给她的。 林稚晚挑了主卧对面的一间,室内装修都是暖调浅绿色,助眠。 自从林文和去世之后,她就患上了失眠的毛病。 她窝在布艺沙发里放空了会儿,才提气点儿精神,从旅行箱里拿出用品,去洗澡。 她这人有点儿过分精致,每天的洗护时间长到离谱。 就算是这样,等她洗好,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池宴也没有回来。 林稚晚当然不会以为池宴只是让她换个地方睡觉的,害怕万一自己真的睡着了,半夜还被不是人的东西折腾醒。 想了会儿,林稚晚还是决定给他发了短信:【什么时候回来?】 潜台词是:如果回来晚,那不如干脆就别回来了。 然而这短短的几个字,显示在池宴的手机屏幕上,不知道怎么就变了味儿。 池宴回复:【怎么,等不及了?】 林稚晚:“…………” 谁是在等你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