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惨白脸上两点桂圆核般乌黑的眼珠子就像画在白纸上的黑点,骨碌碌转了两圈。 你只管放,冥君那我会去说。白天桦抬起眼眸,盯了面前这位老奸巨滑的鬼差一眼。 哎!那敢情好!司长大人,您受累!小的,告辞?黑无常边说,边将两手包住的锁链一头一抖,那长长的链条便飞快地收了回来,化成小小的细链,缠在他宽大黑袍中露出的一截雪白腕上。 多谢。白天桦淡淡地开口,以免黑无常受宠若惊。 能得妖王大人一个谢字,算是得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黑无常晓得这里面弯弯绕绕的人情世故,他又做了个揖,便转头走进了身后那片黑雾中。 脖子上抻的力一松,空中那魂正双手卡着自己脖子剧烈的咳嗽,身体抖动地厉害,通过尾巴传到了白天桦的尾椎上。 他的眼睛向下盯着地面上黑无常掉下的一小截烟屁股。 豁,还是过渡嘴? 没等他细看,黑无常消失的那道黑雾中伸出来一条细细长长的链条,飞快地拾起了地上那一截烟屁股,缩回了黑雾中。 那黑雾这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笑话,工作途中抽烟偷懒,百年考核的时候绩效奖金还要不要?他范无救才不会缺心眼留下把柄,急急用锁魂链将那遗忘的烟屁股给勾走,这才心安理得地离开。 谢谢司长大人!空中那魂倒是机警,他看到从黑雾中出来拉着锁魂链的黑无常对着救他那人行礼,从骨子里透出对那人的恭敬,他心想,他是遇到了大佬了,所以顺着黑无常的叫法,先谢谢大佬。 不必。空中的桦树叶已经淡得闻不到了,白天桦心中突然有些烦躁。 来前,乌昊轩明明白白地说,神府有急事。 应该是来杀人吧? 后续还安排得那么紧凑,马上让黑无常来拘魂。 这个凡人和信德正君这个神仙能有多大仇恨? 要不是他刚巧前后脚追过来,这个凡人早就死透透了。 管他阳寿有没有尽,魂到了地府,就难再还阳了。 白天桦没管那人狗腿的眼神,用手抹了抹眼眶,开启了千里眼,看到那人的身体已经被拖进抢救室进行心脏除颤。 去吧,也是你命不该绝。白天桦抖了抖尾巴,毛茸茸的尾巴尖像手一样灵活,从那人的腰身间退了出去,就要收回来。 大佬那人心想,司长大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职务,叫起来不顺口,还是叫大佬来得顺口,这样想着,嘴上没把门,便叫了出来。 嘴里没把门不要紧,手上也没把门。 刚才被锁链锁住了喉,差点将脖子卡断,没顾得上是什么扯住了自己的腰,将他从黑无常的锁链下救出来,这回缓过了一口气,他低头看去,就看到一条白得亮眼的毛茸茸尾巴正缠在他的腰上。 那尾巴上的毛长而柔顺,每一根都有一指来长,齐齐倒向一个地方,泛着莹莹的光,就像贵妇围在脖颈上价格高出天际的毛茸皮草。 手上没把门的那人,看到尾巴正慢慢被收回,眼疾手快地一把抻住了尾巴尖,还不知死活地褥了两把。 啧,手感不错。 他想,原主大概率是个毛茸茸控,这种鬼使神差的动作影响了内芯的人设。 使他穿越过来就变成了一个脑残。 脑残的人在手下中顺滑的手感中清醒了过来,他不好意思地看向被扯住尾巴尖的大佬。 白天桦: 这人是个神经病? 放开他的尾巴! 大佬的眼神越来越冷,要不是他戴个金边眼镜挡着点温度,估计他眼睛里突然飙出的冷气要顺着尾巴将何明川冻僵。 何明川像触电一样放开了手,手一时没地方放,他就挠了挠后脑勺,眼睁眼地看着毛茸茸的尾巴收了回去。 身体失去抻力,他轻如羽毛一样的身体就飘了起来,这回没有锁链和尾巴再扯住他,他越飘越高,不知道要飘向哪里。 这种没有归属感的飘荡让他一时慌了神。 眼睛急忙看向大佬的地方,寻找一丝安全感。 却看到了放完冷气的大佬早已转身,一脚跨进了一扇金光闪闪的大门。 这大门刚才还没有的,凭空出来的。 我、我叫何明川欠欠你一条命!何明川一咬牙,将自己卖给了大佬。 不知道飘到哪里去,还不如给大佬做牛做马。 反正他刚才亲眼看到原主早就死透了,尸体也拉走了,死了就不要什么自尊了。 他想不起来自己穿越前叫什么名字,刚好借一下死去原主的名字。 何明川。 这三个字,就像一道闪电噼啦响了一声,将白天桦混沌的另一半思维给劈了开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