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步路他手扶着腰走得一瘸一拐,乔漾一看心脏都漏了一拍,再张口都结巴了:“我、我朋友捡到的,让我转交给你。” 许长溪接过卡:“谢了啊。” “嗯。”乔漾应完就开溜,连夏灿交待她的那句道歉都忘了说。 完了完了完了,回班级的一路上她都在心里念叨,怎么瘸了?夏灿你个死丫头闯大祸了。 刚刚五班教室里稀稀拉拉只来了一半人,乔漾一只脚踏进十一班,发现她们班却几乎都到齐了。 同学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着语文书专心念背,乔漾呼吸一紧,赶紧找到自己座位。 看来明天还得提早五分钟出门。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她把课本翻扣在桌上,努力凭着记忆背诵。 六点五十,哒哒哒的脚步声准时在走廊里响起,于梅推开教室的门,将手里的课本和教案放到讲台上,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安静。 “都会背了没?篇幅又不长,简单的吧?” 有人拖长尾音喊:“不简单——” “陈天衢来帮我开下电脑和投影。” 身后响起椅脚拖过瓷砖的声音,乔漾从语文书上抬起头,男生瘦高,白色t恤宽大,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肩背的轮廓隐约可见。 “你们有课表了没?”于梅问。 “没。” “今天第一二节 是我的语文啊。”于梅走下讲台,“考虑到有些人的这个脑子啊,过了一个暑假不太灵光了。” 她走到邹心意身边,低头笑眯眯地问:“是吧?” 邹心意朝她嘿嘿笑了下。 “你们昨天的考试卷,我目前批下来诗句默写的错别字简直五花八门。”于梅走回讲台,打开u盘里的课件,“所以我还是先上课吧,《离骚》等第二节 上完了再默。” 乔漾双手合十闭上眼,在心里喊了一句“谢天谢地”。 “把书翻开来,老规矩。”于梅的视线锁定第一组的第一张位置,喊,“曹新月,从你开始,第一句话读一遍翻译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同学站起身,捧着课本朗读道:“‘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我是皇帝高阳氏的子孙,我的父亲叫伯庸。” “嗯,对,但是你漏了一点,‘考’是什么意思?旁边的同学起来回答一下。” 乔漾刚塌下去的肩背瞬间又挺直,她赶紧点着人头算了算,这篇课文不长,再怎么样应该也轮不到自己发言,这才安心地开始默背后面的内容。 “有些同学给我专心听课啊,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重点字句的注解我也要默的。” 乔漾低着头猛一激灵,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 于梅的讲课速度比以前的老师快多了,教学风格也远远没有那节公开课上那般如沐春风。 一节课过去,她已经把前面三段的内容都讲解完了。 “要上厕所的赶紧去。” “你要去厕所吗?”麦初问。 乔漾摇摇头。 “那你陪我去呗。”麦初拉着她站起身,着急道,“大家都不动她就要接着上了。” “啊,好。” 学校女厕所的隔间是没有门的,两边的矮墙贯穿东西,每半分钟自动冲水。 乔漾站在台阶下,背过身去替麦初挡住入口。 “我好啦。” 乔漾侧身为她“开门”,问:“上午还有谁的课啊?” “不知道,我猜是数学。” 一听到这两个字乔漾就心底拔凉。 麦初打开水龙头洗手:“等会大课间我去找格鲁要张课表过来。” 乔漾也把手伸到水流下:“格鲁?谁啊?” “小黄人看过没?”麦初甩了甩手。 “没。”乔漾又补了句,“大概知道一点。” “就是里面那个光头,脑袋像颗球。”麦初用手比划,“没脖子那个?” 乔漾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你说胡老师啊?” “嗯嗯。”麦初笑着点头。 两种形象逐渐在脑海中重叠,乔漾噗嗤一声乐了,忍不住惊叹:“谁想到的啊?真的好像。” “忘了谁,反正是高一班里的男生先开始叫的。” 麦初抬起湿漉漉的手在脸颊上拍了拍:“困死我了,最讨厌上文言文。” “我也。”乔漾叹了声气,这漫长的一天怎么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