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太后沉得住气,惊讶道:“西北?朝阳这身子能去?” “朕的朝阳是得神明庇佑之人,身子安康,如何不能去?”皇帝说的理所当然,“母后不必多虑,此事朕已思量周全。” 这话里一个“不必”,另加一个“已”,态度是显而易见的强硬。 猝不及防的,太后被这话噎得无言以对。 她身居高位不假,可却忘了,皇帝也是当了三十多年的皇帝,皇权浩荡,任谁也不可轻易冒犯。 这时,虞妃也适时地道:“西北宁远侯人品正直,贵在有责任担当,皇上深思熟虑已久,皇后娘娘也是看在眼底的。” 计划骤然落空又被拉出来当板子的徐皇后:“……” 气得脸色发青。 席间又有与虞妃交好的婉嫔道:“妾听闻,身子弱者是邪物缠身,阴气过重,以至病痛不断,若有命格硬者,阳刚之气护体,可不药而愈,自宁远侯回京这些日子,殿下身子爽利了不少,岂非正应了此理?” 皇帝十分认同:“正是,正是。” 太后当下便干笑了两声,这一唱一和的,倒是平滑自然地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只见她放了杯盏,不冷不热道:“既然皇帝都安排好了,哀家也不便多言,改日先合八字上来瞧瞧罢。” 一直立在一侧未出声的常念抬眸看了一眼徐皇后,再看太后那难看的脸色,恍觉今夜这局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于婚事上,她是不好说话的。 只得由父皇母妃开口。 好在她父皇不负所望! 不过这一小插曲后,太后也没坐多久,便称舟车劳顿,身子乏了,先行离席回永寿宫。 众人起身相送,这宴席也总算是散了。 回琼安殿的路上,夏樟不禁提醒道:“殿下,太后要合八字,咱们还是提前堤防为妥。” “我自也想到了这层,”常念犹豫片刻,“只是,钦天监那处并无可信之人,着实不好插手。” 春笙:“豫王殿下呢?” 常念摇头,果断否了:“此事不可牵扯哥哥进来,若被端王抓到把柄,他们随便就可给哥哥定一个拉拢权臣培植亲信的罪。” 主仆三个思索一路,及至琼安殿也没琢磨出好法子。 常念的头痛症隐隐要发作,脚步不由快了些,谁知行至殿门时,迎面撞上一人。 春夏二人连忙扶住主子,常念抬眸看向来人,有些惊讶:“兰姑姑怎么在此?” 兰姑姑是宫里负责采买的女官,虞妃协理六宫,常与此人打交道,因而常念识得,不过兰姑姑有事向来是直接去永乐宫询问虞妃,极少来琼安殿的。 一瞬间,常念下意识以为是宫里出了什么棘手事要寻母妃,便道:“母妃此刻回永乐宫了,姑姑——” 兰姑姑眉开眼笑地拉住她的手:“下官是来寻殿下的!” 常念不解问:“寻本公主作甚?” 于是兰姑姑拉着她进到殿内,指着摆在中央的一个大箱子道:“下官受宁远侯之托,给您送些解闷的小玩意,得知您赴宴未归,特地在此等着您回来呢!” 这…… 常念望着那箱子顿住了。 是她昨日叫春笙代为传达的那番说辞太过委婉,以至于那人不明白她的意思,还是那憨头憨脑的属下没传达清楚叫他又误会了? 这东西怎么反倒越送越多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