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乱不宁,夜间总睡不下。早些年江恕也请太医来看过, 只是伤情太重,纵有药汤养着,病根却难除。 明珠在府上兜兜转转绕了许久, 直到夜了,才走来东南院落。屋内还点着一盏灯,窗户纸上倒映出男人清瘦挺直的身影,五官轮廓温和, 随着他翻页的动作泛出书香气。 明珠却始终记得他追随宁远侯上沙场时的英姿勃发, 一身绯衣配玉带,得胜打马自街口而过时, 不知引得多少贵女芳心暗许。 整座院落安安静静的, 门口无人看守,走到里面,也未见什么来往的仆妇小厮,行在其间, 凉风阵阵拂过,竟有一种幽然的寂怕。 高大槐树上探出一双蓝色的眼,怀里抱剑,往下打量一番,吹了声口哨。 叙清放下书卷,门口正传来一声敲门声响。 “谁?” 明珠捏住的手指紧了紧,顿了一瞬,柔声开口道:“是我,明珠。” 话落,里面静了半响,才传来叙清平静的声音:“夜已深,不便迎姑娘进门一坐,若有话,在门外说即可。” 闻言,明珠暗暗垂下眼睛,攥着那香囊道:“老夫人广邀老友组了宴席,我跟着罗姨娘一起来了,听侯爷说你身子不大好,便做了一个香囊……” “还请姑娘收回去吧。”叙清温和而不失礼貌地打断她,明珠在外急急解释道:“是装有安神药材的!” 叙清未语,俯身吹灭了灯盏。 灯光黯下那一刻,明珠的脸色也跟着黯了。她站在门口没动,不知过了多久,才鼓足勇气开口:“殿下好像误会我和侯爷的关系了,今儿气冲冲的,你说我要不要去解释一二?” 又是许久没有应答。 明珠僵身站着,手指扣着门框,发髻上珠环在夜色里发出盈盈的光泽,她知道那人定是坐在案几前,等她离开。 可她偏是不想走,背倚着门,语气低低道:“叙清,你就不能跟我说句话吗?哪怕两个字也好啊。” 叙清坐在案几前,眼帘微阖,终是依言开了口:“回吧。” 说两个字,当真就只是两个。 - 另一边,江恕将常念抱在肩头上扛回去,一路上来往经过的仆妇见了,眼观鼻鼻观心,纷纷垂头问好,心中却轰隆隆炸开了锅。 常念趴在江恕肩头,脸颊燥热,只觉快丢死人了,胡乱踢着小腿,挣扎要下来。江恕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拍一下她的屁股,柔柔软软,肉肉弹回来那一下,他的声音几乎是微不可查地染上一抹黯沉。 “再乱动,她们都知晓了。”依誮 常念咬唇一怔,知晓什么了? 知晓他们闹脾气了?? 不,是她越发丢人现眼了。 思及此,常念才安分下来,鸵鸟似的把脸埋在江恕颈窝,只盼着这段路程快些,快些,再快些,最好眨眼就过。 她不闹,江恕迈着大步子,速度诚然快。不多时便回了他们下榻的厢房。 江恕将她放在案几上,遂又按住她肩膀,俯身看着她的眼睛:“难不成你以为我和明珠有旧情?” 常念万万没有料到他会这样直接的问,一下羞赧得垂下小脑袋,不过转瞬一想,她都亲眼见着宇文明珠那个时候从书房出来,孤男寡女,又待了半个时辰,且,江恕方才怎么称呼宇文明珠的? 他这样冷漠无情的人,他们成亲那会子,他还称呼她“殿下”呢,现在竟称呼宇文明珠为“明珠”!! 这还要怎么说? 常念重重哼一声,“不然呢?难道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