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臣说起“陈公”脸上泛起崇拜的神情,朗声对同僚道:“陈公出自河内郡,父亲去后,家中资产分毫不取,只取了母亲奉养,晨昏定省,亲尝汤药,乡人无不称赞。” 与他相对的大臣丝毫不以为意,谁还不是道德标兵咋的? 就在座的大臣中有推财让兄弟履历的,就有好几个。 明白人对推财的门道知道得一清二楚,兄弟拿了钱财 ,自己要了名声,然后被令长征辟入仕。当然,其中也有真情实意者,但推财确实能带来结结实实的好名声。 晨昏定省那是礼仪之家必备的,亲尝汤药大部分人都能做到。他也是闻名乡里的大孝子哩。 这“陈公”举止寻常,又无才名加持,不过是一名平平无奇的孝廉罢了。 大臣看到对手不以为意的样子,嘴角弯起,放出大招:“大汉连年水旱蝗震,陈公家道中落,日渐困窘,但羹饭必母亲先吃然后再妻儿己身。” “陈媪怜惜孙子,每饭必分孙子。后来陈公家中缺乏粟米,又恐母亲分食儿子忍受饥饿,便忍痛将儿子埋了。” 听到这话,刘隆浑身一震,脑海浮现出“郭巨埋儿”这个典故。 大臣面露得意之色,扫了眼被震住的同僚,道:“谁知陈公往下挖土时,竟然挖出两坛黄金,解了饥饿孤寒。这难道不是上天奖励孝子,是什么?” “为官者牧民天下,此等为父不慈之人,还请皇陛下圣上降罪以正视听。”反对者言辞慷锵。 虎毒尚不食子,为人父母怎么能将孩子置于死地? 大臣反驳道:“忠臣求于孝子之门,陈公侍母至孝,必当为陛下圣上尽忠。你所言大谬!” “上天尚且奖励此等至孝之人,更何况人乎?陈公遗贤于野,乃是诸公的不作为。” “黄金怎么来的尚不清楚,怎么能说是上天奖励这等无稽之谈?” “大汉尊崇孝道,此等孝子反遭质疑,让俗吏武夫列于朝堂,呜呼哀哉,儒道衰矣。” “俗吏怎么了?孝廉取廉吏,文吏兢兢业业清廉正直,为国为民,恪尽职守。廉吏举孝廉,要看才能治绩,又要课笺奏,一点都不比儒生简单。” “没有武将谁来镇守边关?西羌蠢蠢欲动,南匈奴佯做臣服,鲜卑乌桓夫余屡次衅边。你们文臣靠一支笔治理百姓,武将则是与外族玩命。孰重孰轻,陛下圣上自然心中有数。哼!” …… 下面的大臣几乎全部加入了论战,刘隆的脑子都是嗡嗡的。往日端坐的朝臣,各个直起身子,挥舞臂膀,争得面红耳赤。 邓绥面无表情,刘隆看得烦躁。邓绥朝黄门侍郎看了一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