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惦着先前这女的一声长叹,怕对方误会自己是个好色之徒,此番窥破对方行藏是有意要轻薄这年青女。想到此,他实在是不好意思,一时间收了目光,想要上前陪个礼,但又怕明说了反而犯了对方的忌讳。他却不知自己这一番谨慎,却是救了自己一命,对面这个女是江湖上有名的辣手仙娘,若不是近年性情大变,此刻的张入云已是她掌底游魂了。那女见张入云收了目光,不知他是要做些什么缘故,一时间虽有些茫然,但掌力却未撤,随时做好取对方性命的准备。哪知眼前的张入云,却忽然上前抱拳一揖,只中称道:“晚辈金燕门下张入云,年少冒失,刚一时唐突,冒犯了前辈,不胜惶恐,望前辈您万勿见怪。”说完又是一揖,那女见他如此说话,却也一时说不什么来,张入云见她没说话,便又说道:“即是前辈不语,晚辈也深以为戒,虽然我疏艺浅,但师门教训甚严,不敢乱了江湖规距,将来绝不敢露了前辈你的行藏,向旁人说起,已免扰您清修。”说完,又看了看那女,此时的女心里犹豫不定,杀与不杀,在她心头萦绕,眼前的少年人,虽看上去并不十分英俊,但瞧对方气质神色却是不俗,不知怎地,她竟一时下不了狠心,总觉得对方是一至诚君。不会用谎话哄骗自己。 张入云见她还是不说话,心道:“此时不走,待何时。”便又作了一揖道:“即然前辈不肯赐教,那晚辈也不敢再作清扰,告辞了。”说着,倒退了几步,待退出对方视线之后,赶紧转身急走,想想这样不好,便又放缓了步,慢慢踱出小巷,他却不知那女,身影却是如鬼魅一般的飘出小店,看着他背影多时方回转店里。 张入云回到店中时,只刚刚申时,三个师兄一个未回,他也并未在意,只是想着方生的事,回想起来实是有点心惊,暗自思量,自己江湖阅历太浅,纵然自己眼力很好,可用在这时,反而给自己增加麻烦,又思量到那女,不知何故隐居于此,江湖险恶,绝不是如此简单而已,虽然对方易了容,看不出那女的相貌,但只照自己的眼力看来,这女的年纪也不见得比自己大多少,想到此不由触动往事,心潮起伏之下,极想回去再看看那女,虽然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妥,但好奇心炽,竟不能克制,一时间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打起坐来,先还不能安静下来,但稍后心神渐渐收敛,他竟安然入定了,这几日里他所遇事情太多,所有的武艺只在他脑海里有个映像,却并没有好好调理过,是以他这一坐竟然坐到夜里四天,方睁开双眼。他修的虽是玄门正宗,但所会不多,极难象今日这般打长定,这五个时辰下来,于他自己受益良多,内力虽谈不上上一层楼,但心中的一些疑难,已有了些眉目,欠缺的就是日后多加演习了。 醒来之后,不由觉得肚饿了,下午的一餐已让他消耗了个干净,虽然有心找点东西吃,但此时已是深夜,他面皮又薄,不好意思烦劳店家,只好在房中挨饿,方打算再坐下,鼻中却闻到了饭香,正在这时同房的李连生也饿醒了,原来先时他三人见张入云入定,便没打搅他,谁知他这一坐竟会这么许久,好在李连生还惦记着这个师弟,命店里人端了饭菜入房,以待这个七师弟醒来后充饥,当然准备的饭菜份量很足,也方便自己这个做师兄夜里吃个宵夜。此时二人正好一同醒来,刚好一阵享用,那李连生实是想的周到,生怕夜里吃冷食,特意要店家备了火锅,夜里二人不辞辛苦,竟把火点了,虽是深夜,但菜色也颇为丰盛,并还有酒,正好借了火头温了好吃,二人话不多,说来说去也就是个吃,当问到张入云今日有何收获时,张入云只提起自己下午吃了碗特别好吃的馄饨,那知李连生竟来了兴趣,一力要明日早间去当早饭吃,张入云见此怕露了那女的行踪,只推说自已信步而行,已记不得了,那李连生口中直称可惜,因明日就要入山,所以只好等大会过后好回来找寻,张入云口中只是喏喏称是,心里却实指望他下山之时就忘了此事,二人酒足饭饱之后便即洗嗽休息,一夜再无事生。却不知窗外有那张入云日间所遇的女守了半夜,她担心张入云泄露自己的行踪,所以追踪到此,本为见张入云如若失信,便干脆在夜里将其击毙,没想到张入云回到这么深夜方醒,并和李连生同房,两人却又吃了这么长时间,听了半日竟是些菜名,自己却在窗外窗檐下枯守了半日,甚是气闷,好在听了半日,也没见张入云说起自己有什么异样,心里稍宽,又听他二人,日后还要回来,所以悄声离去,准备下次再来探望一次。张入云此时睡在床上,却不知自己已从鬼门关外走了一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