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在桌子上趴了半天,猛地惊醒浑身上下都?不听?使唤。 小余的睡相非常安稳,一旦睡着甚至整夜都?不会?变换姿势,可?想而知现在身上有多难受。面前还整整齐齐地放着他白?日里练字用的宣纸,上面歪歪扭扭地落着几个不太工整的大字,毛笔斜斜摔落在地上,砚台上的墨却已经干的彻彻底底了。 他想起来了。 这段时间燕王实在是太忙了,这间本就不太热闹的屋子更显得冷清许多,那尔勒苏在的时候屋里还能隐约有点人气。 北境人不敢随意进出他的院子,那尔勒苏嫌弃清冷怕他无聊整天都?叽叽喳喳叫着要带他去部落中四处走走看看,可?小余天生畏惧和其他人的接触每次都?是拒绝,这种旁人呆了恐怕会?憋出病来的环境对于小余来说反而格外?舒适。 那尔勒苏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呆在他的身边充当一个大喇叭的,他不在的时候小余便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学习练字,有时候是大雍的文字,有时候也会?写些北境的基础语言或者身边人的姓名。 他的性?子格外?安稳,乖乖巧巧坐在那里一写就是一天,短短几日那尔勒苏就从库里给他搬去了好几箱子的纸墨,那么厚的一大刀纸他甚至几个时辰就能全部写完。 北境人大多都?不怎么识字,除了巫医祭祀外?其余人即便识字也依旧不怎么会?写,纸墨大多靠用皮毛和大雍人交易而来。库里存着的本来就不多,那尔勒苏甚至一度担心小余会?直接把他们部落里的纸都?写光。 燕王忙时无意听?他提了一句,只随意地从腰上扯了把钥匙抛给了他:“让他写吧,不多练怎么会?熟悉?” 那是燕王院里一间库房的钥匙,里面存着的全是燕王四处得来的兽皮,那尔勒苏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也不多言了,开了库房抱着那些皮毛就去找了中央部落负责和大雍商队接洽换物的族人。 封山之前大雍商队还会?再来一次,这是今年两族之间的最后一场贸易,趁着这次多换一批纸笔,足让他们囤够小余一整个冬季的全部用量消耗。 夜里实在是太寒冷了,他睡着后蜡烛在不知不觉间燃到了尽头,角落里的炭盆也没有一丝光亮。 小余摸索着重新燃起一只蜡烛,又借着烛光添了几大块新炭进去,整间屋子霎时明?亮了不少,烛光照在他的身上在窗上斜斜映照出一块漆黑的影子。 恰好被刚走进院里途径过这处的燕眠初看到。 他静默地望着那片影子,直到身后的东西不小心撞了下他。 燕眠初笑了笑,几步上前扣了扣他的屋门:“睡了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