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脚下不稳,手稍微一松,怀玥动作迅捷地翻转捏住她手腕的手,爱丽丝手中的匕首脱手而出! 见状,她冷笑一声踢飞匕首,同时轮动右手猛然劈向她脑袋。 她出手向来快又狠,劲风呼呼作响之际,察觉不妙的爱丽丝脸色一变,连忙抄起手肘抵挡。 怀玥等的就是她防御,本该劈过去的手在半空戛然而止,改为当胸一脚,狠狠踢向她胸膛将其彻底踢飞。 “唔!”爱丽丝闷哼一声后退,来不及震撼,只见对面料峭夜色中肃杀身影一个回旋,单腿高抬横扫。 啪一声,爱丽丝整张脸被冰冷鞋面重重抽歪,顿时噗地吐出一口浓郁的鲜血。 见她有倒下的趋势,怀玥动作不停,疾如闪电扑上去压倒她,然后迅速出拳。 连连几拳,残影不断,近乎压倒性的主动攻击让爱丽丝应接不暇,况且人脑是最脆弱的地方,这么凶猛的攻击,饶是她也只能抱着头以免遭受更严重的伤害。 眼前爱丽丝的头被揍得一次次往旁边侧去,想起徐可和无辜惨死的背包客们,怀玥心中残存的理智也愈发被怒火吞噬,毫无所觉一般继续锤在她已肿胀起来的脸蛋上。 方天河曾说过怀玥执行任务不要命,打人更不要命,招招式式专往狠里干,一点都不像一个严守纪律的兵,反倒像穷凶极恶的匪徒,她以前不这么觉得,只认为自己不过是重生一次后随心所欲了些,可现在总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当时他嫌弃又担忧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她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被憋闷已久的怒火支配。 人的心里都藏着一头贪婪野蛮的野兽,很容易被欲.望吞没,压住了叫成长,压不住则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失去正常情感与底线的失败者。 她心中也有着头潜伏已久的野兽,这头野兽在上辈子孤苦伶仃时出现,在她需要反击与对抗时狰狞的出现,后来师傅朝她伸手,她披上警服,慢慢将它哄睡,将它推到身为人民警察底线的另一边,重生之后,它依旧安安稳稳沉睡着,直到柳城河无头女尸案那鲜红刺眼的几个字敲响了关押它的牢笼。 它开始苏醒,开始蛰伏,用她的双眼观察充满罪恶的鎏金,并无时无刻吸纳所有必须压抑起来的负面情绪。 此刻它就在心底叫嚣,让她不顾一切抹杀这些罪恶的制造者算了。 就像现在这样把人打到毫无反手之力,尽管骨头酸痛发痒,浑身上下被愤怒充斥,都还会像个永动机一样继续动作。 爱丽丝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完全依靠本能在进行攻击的怀玥听见,终于回了点神。 她双眼一动,低眼看向满脸是血的爱丽丝。 不知为什么,她惨兮兮的模样忽然让她不合时宜回忆起上辈子的事来。 那年师傅才想方设法把她送入学校读书,一帮自诩正义的臭男人指着她鼻子骂她是个小混混,她也是这样一拳一拳揍得他们脸蛋开花,血飙得满教室都是。 事后师傅却没怪自己,她只是像一个温柔的母亲和长辈,一点点帮她擦干净拳头上的血,仿佛家常闲聊,平静地说:“学会压抑愤怒很难,学会驯服愤怒也很难,但接受它却很简单。” 她说:“因为我们的生活和世界是不完美的,它充满了偏见、焦虑和不安,可它也是多面的,你看见它是什么样它就会是什么样。看见黑暗之下努力发光的人这世界就是美好的,看见到处都是争吵时就是混乱的,我们无法改变现状,所以要学会接受。” “去接受外界带给你的愤怒或者危险,还要学会无视它,甚至克服。拳头固然可以发泄情绪,但只会挥拳头的话,那么你就会一直往没有底线的深渊里坠。你得学会在有限能动的规则内,在满足你内心的野兽时进行反击。” 当时她很天真地问什么叫有限能动的规则,师傅回答她:“不超越法律底线就是规则。” 后来怀玥一直觉得自己做到了她教导的这般,冷静面对一切挑战,愤怒之下也不忘规避风险再惩治罪犯,安安稳稳到今日,直至对上爱丽丝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学会。 只要对她出手,她就不可避免想起徐可那张干净娟秀的面孔上插着一支箭的可怕模样,于是动作越来越不受控制。 这时,大概是因为她在思考,动作有些迟缓,终于得空喘口气的爱丽丝出声。 “咳咳……我感觉出你的招式了,你绝对是警察或军人,你们华夏军人向来以纪律严明著称,没有上头允许,尽管我是境外的人你也不能杀我吧?你要是杀了我,你就和我一样是个罪犯!哈哈!”她用力咳出血和被打碎的牙,继续不知死活挑衅,狡猾地笑着。 听言,怀玥身形一僵,准备再度挥舞下去的拳终于停住。 【怀玥,我相信你可以搞定驱使你变得愤怒的情绪。】 【你可以做凶狠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