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如此,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恨别人呢? “你在想什么?”张良见她安静的坐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怀瑾看了他一眼,叹道:“我只是想起了桑楚。” 没注意到张良突然微沉的脸色,她半低着头继续说:“他曾说,缘来则聚缘去则散,简单八个字便解释了许多聪明人解释不了的事情。” “你还恨我吗?”张良问她。 两人便如故友聊天一样,轻松又舒服,怀瑾微微笑道:“刚离开的时候恨过,前阵子也恨过。这会儿……倒还好。” 张良的眉眼骤然变得温润,他有些欣喜。 思虑再三,他还是想说那一句话,虽然他已知道回答,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可不可以不走?” 静默须臾,怀瑾说:“我是一定要走的。” 她虽已不恨,可张良确实做错了事情,她不能因为他今日的坦白而留下。况且留下,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不忍?这些事情她尚未想明白,便只能先坚持自己的原则。 虽然早知道这个回答,他听到也难免刺心,面上仍是温暖的浅笑:“走之前,一起喝顿酒吧?在齐国的时候我们有时会装病溜到酒肆去,还记得吗?” 多少年的记忆了!怀瑾想起忍俊不禁:“你那时去的少,我都是跟阿缠还有田升一块,浮先生找不着我们三个,就会派你来抓我们。” “每次去抓你们,都被你们三个撺掇着一起喝酒。”说起往事,张良的语调带了点点笑意:“那时还是年少,定力不够,以至于你们一说就把我说动了。” “你那时候也才十多岁,哪能跟后来一般持重。”怀瑾想到如今种种,便叹息着笑道:“时间让你的心越来越冷硬,却让我的心越来越软,或许这就是男女的不同。” “我少年时如顺水行舟,自然心性纯良。你少时经生离死别,不得不刚强立世。”他心平气和的说道。 平心而论,张良说得很对。 她从咸阳出来嫁给张良,被他呵护了七年;与张良离绝后又遇见了桑楚,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烦心事。 而张良,他长大后经历的事情就太多了,怀瑾有些不忍回想,单是他父母的死去就称得上惨烈了。 不论男女之情,她和张良,亦有同窗故友之情,她不能控制自己为他感到心酸。 怀瑾侧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了些温情:“这些年,就这么走过来了,真是不易。” 你说两句我说两句,想到哪就说到哪,房间里一片融洽。张良说了许多从前的事情,惹出了怀瑾许多感慨,不知不觉外面就有了微弱的天光。 怀瑾打了个哈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