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到院内,白解才过来,领人到后花园一片大场地:“不用太讲究,布置好,扮上了就开唱吧。” 吩咐完,人又没影了。 打从开锣到现在,邬长筠都没看到杜召一眼,只有个丫鬟在廊下候着。 她还是头一回唱这么冷清又奇怪的堂会。 神神秘秘的。 邬长筠不想乱七八糟的,有钱赚,管这屋里是人是鬼。 杜召此刻正在二楼露台坐着晒太阳,试图让温暖的阳光驱逐一身阴霾。 他倒也没多想听戏,只想给这阴森森的屋子添点人味。此处也能听到声音,半场戏下去,他晒得疲乏了,便回屋去。 白解在陪狗玩球,热出一背汗,穿着白衬衣和背带裤,被狗爪子抓出好几道泥印。 一颗球正抛出去,不想狗扑了个空,一头撞得球直往戏台子滚去。 邬长筠正在耍花枪。 那狗看见长枪上的蓝穗儿,突然疯了似的扑过去。 白解跟后头大喊:“大棕!回来!” 台上几人作惊,纷纷避开这条叫“大棕”的猛犬。 邬长筠见它张着大嘴直奔自己而来,若是在外,早就一棒子打得它晕头转向,可这是堂会,她只能边耍枪边躲。 谁料这大棕见那长枪上的穗儿乱飞,更加兴奋了。 眼看着邬长筠被狗追得快到戏台边,有人急唤:“小心!” 她一脚落空,忽然后背撞上一堵结实的墙。 还未来得及转身,一只手拖住她的后腰,直接将她抱下戏台,放至身后。 不是墙,是杜召。 大棕跳上来,杜召一手接住,揉了揉它的脑袋,声音懒洋洋的:“别闹。” 语落,将狗放下,从邬长筠手中拿过长枪,掷了出去:“去。” 大棕立刻追枪而去。 杜召转身,只见他一身米色睡衣,外头披了件宽松的睡袍,慵懒地看她:“怕狗?” “不怕,”邬长筠故意谄媚一笑,“打狗,不得看主人嘛。” …… 第7章 见杜召几次都是西装、背头,今日不修边幅,整个人都松散着,蓬松的软发落在额前,竟添了几分少年气。不过脸还是臭的,冷眼俯视她:“别唱了,走吧。” 说完,他继续往大门走去,进了车的副驾驶。 班主迷糊了,这戏还未完,怎么就让走了?他看向邬长筠,怕是这丫头刚才又冲撞了人家,到跟前问:“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说狗。” “那怎么让走?” “你去问他,我怎么知道。”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是唱还是不唱了。 杜召从车里拿了个文件袋出来,路过戏台子时,对邬长筠说:“你过来。” 班主闻言,推了她一下:“快去,客气点,收收性子。”见邬长筠不答,又道:“听见没有!” 邬长筠不耐烦地说了句“知道”,便跟了过去。 班主在后头看着,摇摇头,自言自语:“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杜召直奔书房,把文件袋撂在书桌上,从抽屉随意拿出几张钞票,走到邬长筠面前。 邬长筠刚要接,杜召收回手:“不谢谢爷?” “多谢杜老爷。” 杜召把钱放在书桌上,人也靠到桌边,闲散地看着她:“我的戏票呢?” 是前日躲流氓进他车里应下的票,邬长筠记得,她看向桌子上的纸:“借下纸?” 杜召没应声,是默认了。 邬长筠走到书桌另一边,拿起纸笔,弯下腰写字。 杜召就在另一头注视着她。邬长筠穿着戏服,大红色,与这单调灰暗的书房格格不入,他看着她头上的绒球一个个微微打着颤,真热闹。 不一会儿,写好了,邬长筠撕下那纸甩了两下,让墨风干,随即递到杜召面前。 杜召接过来看了眼,不禁笑了:“字不错,读过书?” “自己学过点。” “戏院不认怎么办?” 邬长筠从头顶取下一根细簪,扎了下手指,将血揉开,摁在那张手写的戏票上,再抬眼看他:“杜老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