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突袭情况太常见,大家似乎都习惯了紧绷的状态和随时应对各种危险和棘手的事情,他们虽没带走女人,却杀了四个无辜的男病患,其中一个已有七十高龄。 跟日本兵根本毫无道理与章法可讲,他们残暴不仁、泯灭人性,畜生都不如!陈今今从前就很讨厌日本那根深蒂固、从小培养起的军国主义教育,到如今,对这个丧心病狂的民族已是彻底恨透了。 暴雨后的平静仍充斥着未知的恐惧。 人们睡着了,又没睡着。 醒的人在发抖,梦里的人在魇语。 没有一个是完全放松的。 陈今今帮几个病患换好药,回到药房,杵在配药桌前,双手撑住桌面无力地站着。 左边的小门开了,一位护士走进来,到她旁边配药。 陈今今看了她一眼:“没事吧?” 对方低着头,“嗯”了一声。 陈今今见她手指受伤,指甲都断了,拽过她的手,用酒精消毒:“怎么搞的?”见她不说话,陈今今挥了挥手,叫她的名字:“晚之。” 护士眼眸低垂,沉默片刻,轻轻眨了下眼:“我的挚友死了。” 陈今今手顿住:“抱歉。” 两人皆不说话了。 阴仄的房间放满医疗用具,却总有股不明的风袭来,拂得人身心皆凉透了。 陈今今要替她包扎,护士缩回手:“小伤,裹了纱布不好做事。” “那你注意点。” “嗯。”护士端上换药盘走了,“你也是。” 陈今今见人离开,扔掉棉球,盖上酒精盖,开始配药。 …… 南京沦陷后,很多守军未能及时撤离滞留城中,日军对放下武器的战俘实行大规模屠.杀,但仍有很多脱去军服的军人进入难民营或是藏匿城中。 白解送杜召上船后,便回来继续守城,和一些陌生的兄弟们一起做最后的抵抗。 直至城陷,日军长驱直入。 他没和大部队在一起,也幸免于难,同几人协同作巷战。子弹没了,就从路上捡;没吃没喝,便趁夜到炸毁的民房、商店找。 一行五人,最终只剩下他一个。 白天,日本兵到处杀人、强.奸,城里充斥着哀嚎与求救声。 可白解孤身一人,不能硬刚,只能抓单,煎熬地躲在暗角里听着同胞们的惨叫,一点办法都没有。 街巷时不时传来几阵对战声,他知道还有很多同自己一样躲在暗处伺机偷袭的战士。 那天夜里,白解出去找食物,顺带想摸点手.榴.弹回来。 正在搜寻,听到墙后微动,是人踩到石头的声音。 他一手拔枪一手拿刀,两手交叉,往墙边靠,忽然头顶笼下一片黑影,他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一折,被人压在墙上,脖间抵了把刀。 太快了!对方身手了得。 就在白解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友军?” 白解忙道:“中国人。” “哪路的?” “后编到八十八师,守中华门的。”双手脱离桎梏,他转身看向对方,扭了扭脖子,“你呢?” “三十六。” 白解又问:“你躲在附近,藏哪了?” “关你屁事。” “……” 这脾气,跟杜召有的一拼。 白解见他要离开,跟上去:“你就一个人?” “别跟着我,躲远点。” “一起,有个照应,我叫白解。” 男人驻足,不可思议地看过来:“叫什么?” “白解。” 男人忽然掐住他的脖子,左右扭看两眼:“你是杜召的副官?” 白解惊喜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