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文容面上没什么反应,可温宁却瞧见她手中的帕子越绞越紧。眼见着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于是不着痕迹地轻轻握了一下,文容这才缓缓松开,默默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 温宁这时才认真打量起这个乐容小姐来,听说她和文容一样,都是三舅舅的女儿,只不过文容是嫡出,她是庶出。 一个庶出的女儿如此牙尖嘴利,竟当面讽刺嫡姐,看来传言中说的三舅舅和舅母不合无疑。但温宁也没想到,竟会闹到要休妻的地步。 这么一比较,她们侯府虽然没有这么阔绰,但父亲只娶了母亲一人,母亲死后,便决意不再续弦,也是很难得了。 毕竟二舅舅和二舅母这对青梅竹马,都因为二舅舅常年驻守雁门关,而纳了一门妾室在身边。音容就是生下来后因为身体不好送来国公府里养着的。 同样是庶出,音容上面压着一个厉害的嫡母,又有个明容这样骄纵的嫡姐,因而不像乐容那样肆意,常常做个隐形人,显得有几分可怜。 思及此处,温宁又不禁觉得自己管的太宽。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外小姐罢了,她们这些嫡亲的孙女哪怕在府里有个高高低低,到了外面都是难得的贵女,何必多操心。 她不想管,但有人偏要把她扯进来。 明容方才瞧见了温宁的安抚,又把矛头指向她这边:“侯府远在凉州,宁妹妹又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怕是不清楚礼数,也不知道妹妹要送祖母什么礼物,我来替你掌掌眼,免得到时候冒犯了!” 说罢,和乐容一起看着她,眼角轻挑。 温宁确实是不知晓外祖母寿诞,眼下也的确没什么可拿出手的,但她们这么说话,未免也 逼人太甚。银环脾气燥,登时就要驳回去,却被温宁侧身挡了回去。 正当局面有些尴尬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问询。 “什么礼物?说来与我听听。” 温宁一抬头,是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虎背熊腰,剑眉高竖,一看就像是练家子。 “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明容一看来人,小跑着过去,脸上尽是天真欢喜,哪还有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 “今日京畿军营无事,我便回府给祖母和母亲请个安,方才离得老远就听你在说什么礼物,是不是又耍脾气了!” 谢景越看起来严厉,但对嫡亲的妹妹,语气倒是很宽容。 “哪有!祖母的寿诞快到了,我不过是在商量送什么礼罢了。”明容扯了扯他的衣角,态度娇嗔。 “你们这些半大的姑娘有什么好送的,平日里多陪陪祖母便是最大的孝心了。”谢景越忍不住失笑,环视一圈,眼眸里忽然闯进个一袭鹅黄衣衫的姑娘。 那姑娘身量高挑,眉目如画,一把细腰,盈盈不足一握。 “这是?” 温宁虽不喜这般打量,但颇感谢他解了围,于是款款地行了一礼:“二表哥,我是温宁。” 她这么一叫,谢景越顿时就明白了,原来眼前这位就是大姑母的女儿。只是,不是说流落在外十几年么?没想到竟也出落得这样好。 “表妹多礼了。” 谢景越有些拘束,不敢多看,插了一句,“怎么不见大哥?我方才看见他的车驾了。” 说是大哥,实则也只比他大上一月,只是那人生来就是长子嫡孙,注定要承袭国公府的爵位,因此谢景越自小便老老实实地叫着。 “什么?大哥哥也回来了?”明容也摸不着头脑。 正当谢景越疑心自己看错了之时,“吱呀”一声,寿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