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直觉去找徐景珩,飞到一半停下来。皇上愤怒于内阁对他的逼迫,心里莫名的难受,皇上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情。小小的孩子站在太阳底下,眼泪花花,却是倔强地不在偏殿哭出来,来到外头也哭的无声无息。 外头阳光慵懒,花草虫鱼悄咪咪地伸出来身躯,似乎是安慰,似乎是害怕。皇上泪眼朦胧中看到,更是伤心,小胖手摸着一株收缩花瓣的墨菊,小胖脸上都是关切:“不怕不怕哦,朕不打你们。” 花草虫鱼一起欢呼,尽情舒展身躯,墨菊蜷缩起来的花瓣伸开,仿若夏日里盛开的荷花,皇上含着眼泪泡泡欢喜地笑,自己擦擦眼泪,吩咐张佐:“宣桂萼、张璁。” 张佐麻利地答应一声:“奴婢去。”张佐肥胖的身躯快速不见,要不说张佐有本事?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爬起来的,什么时候跟到皇上身边的,皇上哭,他也硬忍住不去劝。 余庆看一眼张佐沉重的背影,担忧地看一眼皇上,只谨记指挥使的交代,要皇上好好练手。 皇上感知敏锐,一转身,疑惑地看一眼余庆,大眼睛里全是威胁——不许告诉徐景珩。 余庆赶紧讨饶:“皇上,臣不说,指挥使也会猜到。” 皇上吸吸鼻子,因为想起徐景珩会担心他,又几大颗眼泪出来,声音里都是哭音:“朕会处理好。朕晚上和徐景珩说。” 余庆叫皇上哭得心肝儿都疼,低头弯腰,面对皇上的“不乐意”那个叫为难:“皇上,指挥使要是问起来,余庆该说。” 皇上鼓着腮帮子,却也无可奈何,无他,锦衣卫要是不听徐景珩的话,才是大问题。 “恩准。”皇上生气,眼泪又出来。余庆的眼泪也出来,一时又叫皇上的孩子气笑出来,从怀里摸出手帕轻轻地给皇上擦擦脸,擦擦手,皇上的气还没消,瞪余庆一眼,继续安抚院子里的竹子,窗边的老梅,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不要害怕哦。”皇上双手捧着一只秋蝉,把它放到一株梅树上。 桂萼和张璁等在外院,跟着张佐一进来,就看到皇上明显哭过的模样,对着花草虫鱼,满心爱惜,心头一震。只他们也瞬间感受到,偏殿里不寻常的气氛,只能安耐住所有的担心,恭恭敬敬地行礼。 “臣桂萼/张璁拜见皇上。” “平身。” 皇上领着他们回去偏殿,偏殿里,还是静的落针可闻。应该说,在桂萼和张璁进来的时候,静的呼吸都听不见,仿若偏殿里一个人也没有。 皇上也没有先开口,大方地给予他们缓和的时间。 四位阁老和六位尚书,都是一颗心酸酸苦苦,眼里都是眼泪。 皇上刚刚,居然动了杀心。 特别是蒋阁老和谢阁老,看着皇上长大的老臣。历经三朝的老臣,当年先皇那般折腾,也从来就是拖一拖闹一闹,从来没有动过杀心,从来没有驳回内阁决定。 可他们瞧着皇上那湿润润的眼睛,平时的神采飞扬全没了,明显的哭过,更是伤心痛苦。 要皇上这般为难,何尝是他们所愿? 压抑得死人的极静中,心疼皇上的张佐,暗示机灵的小太监送上来茶点,造型可爱色彩鲜艳的秋季小点心,和那六安茶的香气,香炉里沉香的香气一般,迷花人的眼睛…… 桂萼和张璁坐一张茶几,默默地吃,西山枫叶模样的茶点,在秋天里用,特别应景儿,各家各户都做,可都没有徐景珩这里的味道,这材料这味道,一吃就停不下来。两个人本是掩饰自己的震惊,哪知道越吃手上动作越快…… 皇上一眼看到,小鼻子惊喜地嗅嗅,这是皇上和徐景珩去西山找到的原料!皇上顿时顾不得几位阁老脆弱的小心灵,抓起来一块小枫叶就朝嘴里送。 四位阁老六位尚书一看,简直想要晕过去——他们和皇上置气什么?皇上就一个五岁的顽皮孩子! 四位阁老,六位尚书,一起看着皇上好似抢不到的模样,两只手一起飞舞,嘴巴里满满的,手里也满满的,也不知道怎么的,也跟着吃。 一边吃,一边眼泪出来。皇上还是一个孩子,再聪明能干也是一个小孩子心性,他们和皇上讲大道理,和皇上硬抗,他们这不是自找苦头吃? 特别是想到皇上硬忍住杀气,一个人出去哭,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手上的动作就越发地快…… 十个人哭得欢,吃得欢,皇上一看,更着急地朝嘴巴里塞。除了皇上,两个人一张茶几,每个茶几上都有一模一样的一盘,一盘里也就十个。桂萼和张璁吃完自己的一盘,一起盯向其他人,皇上自己奋斗完一盘,也虎视眈眈地盯着其他人…… 其他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