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压了压母亲的眉头,认真道:“娘亲别生气。” 叶娘叹息一声:“娘不是生气。” 只是恨自己不是男儿身罢了。 离开福田院后外头虽然冷,但是不少灾民还是扛着冻紧紧跟在衙门的官差后面。这是他们进了福田院之后第一次出门,寻常时候他们只能在附近捡一些树枝做柴禾,稍微走得远一些都会被人撵回去。 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对于衙门来说便是不稳定、不受控的隐患,若是放任他们离开,衙门担心他们会铤而走险,抢夺别家。如今幸亏傅大人开口,才让他们出了门。 衙门的人如今也是心情雀跃,有人忍不住问王谢玄:“回头等衙门赚了钱之后,咱们也能分到点吗?” 王谢玄大放厥词:“反正傅大人肯定是不会亏待了功臣。”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赚了钱能不能发到他们手上,毕竟傅大人花钱挺大手大脚的,很有可能一不留神就用光了。但是这么说总没错,总要有跟萝卜在他们跟前吊着他们才愿意给傅大人做事儿,否则一个个都跟从前一样以马骞为首是瞻,那傅大人还施展个屁的才华,大家继续过苦日子得了。 一群人兴致冲冲,这回马骞并未阻拦,傅朝瑜能看出来这件事情能赚钱,能让这些灾民获利,马骞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他不会狠心为了一己私欲在这件事情上同傅朝瑜作对。不过马骞更清楚,只怕这件事儿过后傅朝瑜的名声会比如今更好。 这两年衙门的人日子过得都捉襟见肘,人人手里头都没钱,如今跟着傅朝瑜出去办事儿,等衙门富裕了自然不会少了他们的,同理福田院的灾民亦然。马骞倒是没觉得傅朝瑜这么做不对,他只是感慨傅朝瑜脑子挺好使,运气也好。 不像他,什么都好,就差了点运道。 牛伯恒在外头晃悠了一天,结果又跑去给马骞汇报情况了。 牛伯桓讨好马骞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即便来了一个傅知州,他也还是愿意跟在马骞屁股后面鞍前马后。但牛伯桓到底还是羡慕王李二人得了个要紧的差事,说话的时候也酸溜溜的:“您是没看到他们俩如今小人得志的样子,倚靠着傅大人自以为自己起来了,在外头不知多风光,都快把您这个通判给抛到脑后了。” 傅知州没来的时候,衙门里一切可都是他们马大人做主的。 马骞被他这么一挑唆,心情越发不好。这几日的事儿,没有一件是让他顺心的! 恰好牛伯恒又问了一句:“大人,王谢玄可都信誓旦旦地放言傅大人能带着凉州致富呢,您看傅大人真有这个本事吗?” 马骞快要被他烦死了:“他有个屁,光是粮种就够他烦的,今年河西这边收成都不怎么样,人家凭什么借粮种给他?凭他面子比别人大不成?” 傅朝瑜还不知道衙门里头有牛伯桓这样的害群之马,他正在看京城的信,顺便把四皇子跟皇贵妃的信叫人送给外甥。 一个月过去,其他人一切照旧,陈淮书去了御史台,吴之焕也去了鸿胪寺,杜宁闹腾一阵之后便消停了,每日跟着郑尚书安分守己的办事儿。陈淮书跟吴之焕才换了衙署,估计日子也不好过,但是他们两个报喜不报忧,在信里压根没写自己的情况,到底提了一嘴商州的水泥厂建成了,听闻生意格外的好,朝廷赚了钱,圣上已经连着两个朝会没有发火了。 傅朝瑜一愣。朝会不发火,这些人的日子会不会太好过了,他在这边绞尽脑汁想着赚钱,朝廷的人却过得舒舒坦坦,这可不行。 他如今还记着这些人的嘴脸呢。傅朝瑜在上任之前,曾经想要带上一批土豆种子,最后无疑是失败了,那些人不愿意便宜了傅朝瑜,因而搅黄了这件事儿。于是傅朝瑜又同皇上商议了水泥方子这件事情。说来也卑微,虽然这水泥方子是傅朝瑜带着人研制出来的,可如今交到朝廷手上之后,他再想用却处处掣肘了。 傅朝瑜曾向皇上及朝中人表明自己不会拿着这个水泥方子与朝廷争利,但是必要的时候还是得用上一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