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所以他接受起来比较容易:“哦,不生,也行,不生就不生了,这玩意存在风险。” “呃。”方识攸呼吸了一下,“不会有孩子是因为,我对象是男的,生不出。” 虽然许老师说了生仨,但方大夫苦读医学十年,暂时判定许老师是调戏自己。 主任办公室里顿时寂静了。 门外有医护人员走动的声音,谁叫住谁说话,谁喊了一句给8床的病人开点他克莫司。方识攸觉得自己吞咽的声音在这办公室里都特大。 “男的。”顾老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嗯。”方识攸点头,“男的。” “你找了一男的?”顾老师又问。 “是。”方识攸继续点头。 显然,这事儿对于六十岁单亲父亲来讲有点超过了。顾老师摘下眼镜搓了搓脸,然后颤抖着手拧开茶杯,啜了一口。 “爸……”方识攸试着叫他。 “你你你你别叫我爸。”顾老师也不看他,就看着自己桌上的打印机。 方识攸:“顾老师。” 方识攸:“不是,您看,反正您都能接受我不生小孩儿,为什么不能接受对方是个男人呢?” 逻辑是这么个逻辑,很多同性恋人向家里出柜,遭受到的第一条罪行就是“你这样你就生不了孩子”。但顾老师是轻松接受“没有孩子”这个事儿的,所以顾老师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发作了。 但是还是要发作一下的,人的瞬间情绪不能积压。他有点手忙脚乱地抽开抽屉,抽了一个又抽另一个,从里边拿出一串佛珠,方识攸都不知道他爸还有佛珠。 “您这是干嘛?” 顾老师站起来脱了白大褂往衣服架上一撂,说:“我去寺庙我、我……我告诉你妈去,我是治不了你了,我让她给你托梦。” “哎呀。”方识攸哭笑不得,“您告诉我妈这事儿也……” “你不要叫她妈!”顾老师气昏头了。 方识攸赶紧又把他白大褂拿下来:“我不叫她妈我叫啥呀。” “你你你。”顾老师指着他,“你叫她师娘!” “……”得。 最后顾老师没去寺院,因为他下午还要坐门诊。总之父子俩闹腾了一番,方识攸苦心劝说了一番,也就没事了。尤其当顾老师听说许南珩是支教老师后,觉得是个好孩子,便叹着气接受了这整件事。 说到底,经历过生死的人往往会看得更开,顾老师早年丧妻,他一个人抱着襁褓里的方识攸走过一段很黑暗的路。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人活着重要,这些年他自知给方识攸的陪伴不够多。真忙也好,逃避也好,这个儿子如今长成了,他也不算愧对亡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