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磨磨蹭蹭上前,却不好动手。崔眉的旨意毕竟当不得圣旨,皇帝都还没发话呢,他们哪敢轻举妄动? 楚源却只是静静看着。 吴映蓉说完方才那句就沉重的磕下头去,一下,一下,磕得又快又急,磕在坚实的红砖地上,声音几乎形成回响。 崔眉忍不住心中颤颤,这吴选侍本就是病病身子,照这样讨恩法,只怕还撑不到皇帝心软,她就已晕过去了。 映蓉的额头已破损一个大口,汩汩鲜血从里头渗出,在脸上画了一道又一道,看去更像厉鬼,还是新死的鬼。 而皇帝始终无动于衷。 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在狭窄的巷道,半晌,才听到皇帝开口,“回去吧。” 到底是不中用,崔眉不知怎的,心里倒有些失望。见御驾已经返程,他也只好赶紧跟上。 被吴选侍这么一闹,皇帝恐怕连去看望淑妃的心思也没了,想必是回勤政殿……崔眉这般想着,见步辇已经出了巷口,却倏然停下来。 崔眉干站着不动,心里却仿佛蚂蚁爬一般,最近发生的变数太多,连他渐渐也猜不准皇帝的心意。 明亮的月光照在皇帝年轻的脸上,他轻轻叹道:“去连昭仪处。” 崔眉蓦然松了一口气,拖长声音道:“摆驾怡元殿~” * 连乔虽在禁足之中,精神上并未进行自我折磨——连家虽是风雨交加,万幸她仍安然无恙。每日无所事事,她越发注重饮食的精细,小厨房的何云娘也绞尽脑汁的变换花样,让她有好胃口可以进食。所幸她虽然不得自由,衣食上并未受到苛待,她甚至每日还精心装饰——谁说女子一定要为悦己者容,她的美貌主要是为了自己欣赏。 除此之外,连安胎药她也是一碗不落的喝着,有了这个孩子,至少还有一线翻盘的机会。她不能放任自己被打倒。 因此皇帝看到连乔久别的容颜时,实实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自己骤然来此,见到的必然是一张憔悴面孔,谁想连乔却仍是一如往昔,就好像两人日日都在相见一样。 连乔见到他也愣了片刻,仅仅一刹那的失神,随即她便含笑上前,“这么晚了,陛下怎么还过来?” 她没忘记身为嫔妃的礼数,将将屈膝下去,楚源就习惯成自然的将她拉起,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连乔的态度和盛时无半分变化,依然是那样轻松愉快的口气,“陛下饿了不曾?臣妾让小厨房做些膳食来。” 楚源本待说自己早就用过了,话一出口,却变成:“不必费事,随便弄弄就好。” 连乔露出微笑,“好。” 打量皇帝并非真心要吃,小厨房果真随便应付两下,端上来的只有一碗桂花酒酿圆子,并一碟云片糕。 楚源见只有自己的份,少不得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