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气温骤降, 周鸣耀又多塞了一件保暖衣。 两天前沈姜为了“讨好”他, 趁休息的时间特意剪开她的手套,裁下一块布料给盲杖套上“小衣服”, 做了大概一截手掌的长度。 她说冬天盲杖摸起来很冰,这样会暖和很多。 周鸣耀问她为什么要剪掉手套,而不是拿一块便宜的布料。 沈姜漫不经心地说:“我觉得驼色手套的颜色更配你的盲杖。” 只这么一个念头,便剪碎了她上千元一双的手套。 那时候周鸣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实际上现在仔细想想,他是很开心的。 那是失明后第一次有人真正在意他, 即使可能只是为了让她的“关心”显得更真实,让她看起来好像真的“喜欢”他而已。 他记在脑海里什么也没说, 沈姜骂他不领情,其实他很高兴, 真的很高兴。 他只是选择了沉默,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 她救他,给他买小提琴, 给他的盲杖穿衣服……她对他这样好, 他却冷脸相迎。 果然, 该是报应来了。 沈姜本就该对他冷漠, 一如最开始那样, 恶劣一点, 他也不会有希望。 周鸣耀继续走着, 熟悉的一条路今天却好像迟迟走不到尽头。 鼻腔里忽然传来一缕呛人的烟味,他脚步微顿,下意识转身想换方向,却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沈大小姐你还没拿下啊? “约好几次了都说没空,我怎么搞?” “干脆就今天吧,她刚才不是约我们吗?晚上去酒吧直接做了她,那种胸大无脑的大小姐,还不是被咱拿捏的份儿?” 男人低沉的嗓音粗嘎难听,短促地笑了一下:“聪明啊。” 而后,响起两个人得意笑着离开的脚步声。 回过神,周鸣耀惊觉手心后背全是汗,他的体温急速下降,几乎想也没想地原路返回。 彼时沈姜正垫着脚从家里逃出来,难得,还换了美美的裙子化了精致妆容。 江荟珠和陈贺钧早回了卧室休息,沈姜偷摸出来的,晚上没事江荟珠不会查房,就算查到了也算她倒霉,大不了被骂一顿,至于扣钱? 呵呵,都这么少了,也不在乎再少点。 “你怎么来了?”将将走到小区门口,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急吼吼往里冲。 沈姜把人拉住,审视的目光滑过他满是汗珠的脸。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搞什么飞机。 周鸣耀今天穿了一件淡青色的棉袄,衣摆微微翘起,灰色阔腿裤洗地泛白,帆布鞋刷到起毛,由内而外的廉价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