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刚坐下没一会儿,就见薛母跟赵灵韵走了进来。 “玉笙,灵韵,你们怎么来了?”薛庭昌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灵韵说有事与我们讲…”薛母走过来为薛庭昌揉了揉太阳穴,柔和的说着话。 在一边的赵灵韵忽然跪了下去,将薛庭昌吓了一跳,他皱了皱眉,“灵韵你这是做什么?” “灵韵,有什么话好好说,快起来。”薛母见状赶紧过去将赵灵韵拉起来。 赵灵韵不应,还是死死跪着不起来,看着他们红了眼,诚恳的说着,“爹,娘,我们…放了长鸣吧…” “你说什么?”薛庭昌皱着眉看着她。 “我知道这句话不该我一个晚辈来讲,但我看着长鸣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于心不忍。在京城的这一年,你们隔得远,可我却瞧得真切,这一年他开不开心快不快乐我都知道,我也明白他不爱我,他爱的是晋乐安,所以我们放过他吧…” “这桩婚事本就是一场闹剧,硬生生将我们绑在了一起,如今我们已经结了婚,就算合离也跟欺君搭不上关系…” “灵韵,你这是什么话,你是他的妻子是我们的儿媳,怎么能说离就离…”薛母在一旁劝道。 “娘,其实…”赵灵韵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其实我们…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薛母倒退一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赵灵韵,“从未?” “从未。”赵灵韵坚定道,“长鸣爱的人不是我,硬将我俩绑一块儿属实不合适,我也有了心仪之人,所以恳求爹娘…放了他也放过我吧,这一年他日日心不在焉,夜夜叫着晋乐安的名字惊醒,我看着也难受…” 薛母听到这里,坐在椅子上红着眼说不出话来。 “这事我再想想,你先出去吧…”薛庭昌捏了捏眉心。 赵灵韵还想说什么,见薛庭昌转过身去显然不想再听她说话,只好退了出去。 赵灵韵退出去后,薛庭昌走过来将薛母拥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肩颈。 “玉笙,我真的…做错了吗?” 薛母没有回答,眼含着泪水看着窗外的白云,抬起手在他的后背顺抚着。 过了半晌,一个下人急匆匆跑进书房。 “老爷,夫人,少爷…少爷他上房顶了…” 薛庭昌一愣,薛长鸣一身伤怎么上房顶的暂且不说,他上去干什么? 薛父薛母赶紧跑到院子里,见薛长鸣坐在屋顶,原本愈合的伤口也已经裂开,红色的血从的白色的中衣里渗了出来,看着很是扎眼,他好像不知道痛一般,仰着头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本炙热的白驹从天上撒下来,打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薛长鸣睁开眼,抬起手遮挡住了那刺眼的阳光,恍惚间从指缝中看见天上滑过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它高昂着头,是那么的自由,那么的不羁… 他好像看见一个少年,那个少年指着花灯对心爱的人说,“我想像鹰一样,飞得更高看的更远,我想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想保护爹爹,保护娘亲,还有你…” 他说:“我希望爹爹娘亲身体健康,我希望薛府所有人、齐云山上所有人都平安喜乐,我还希望,我还希望晋乐安一辈子都平安顺遂,事事如意…” 他说:“你身着婚服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嘿,其实我更想看你凤冠霞帔的样子,若你不愿也没关系,反正成了亲我就可以把你名字写进我家族谱,怎样你就是我薛长鸣的人…” 他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一直在一起…” 终究是…黄粱一梦… 如今…梦醒了… 少爷、孝子、丈夫、良臣,任何一个身份都那么的身不由己,它们是枷锁,是束缚,捆住了他的双翼,捂住了他的耳朵,蒙住了他的双眼,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逃不开、听不见、看不清也道不明… 薛长鸣低头看着院子里的人,看着他的父母,看着他的妻子,看着那群焦急的下人,低笑起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