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开西院门,果不其然,正是顾言立在门外。 时隔一年有余,再见顾言,两人顿时抱在一处,裴书锦心中百感交集,险些湿了眼眶。 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他的事情已经在城中传开,顾言不宜与他交往过密,他便赶紧推开顾言避嫌:“你……你还是离我远些罢,我名声已成这般,莫再拖累了你。” 顾言是个急性子,当时便气道:“外头那帮劳什子都是瞎说八道!阿锦是什么人品我能信不过吗?!” 顾言说着便又来拉裴书锦的手,裴书锦正要扯开,便发现顾言手上热得很,赶紧抬手摸他额头,这才知道顾言是受寒发热了。 顾言这才不好意思道:“受了点风寒,你家医馆人满为患,这不就来找你了么……” 裴书锦房里还有些简单药材,便赶忙拉顾言进门,这时才突然闻得墙边有人盯着顾言颇为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裴书锦刚刚心思全在顾言身上,完全没注意与他同来的人,这一打眼才发现,那人靠墙而立,虽衣着简朴,但高大英武,五官深刻,气质凛然,不像是凡俗之人。 顾言近些年来沉迷声色,结交的多是些油头粉面的酒肉朋友,裴书锦也见过不止一次,劝也劝过,全然无用,但这样的朋友却实在有些罕见。 裴书锦心中有些嘀咕,但还是客气招呼来人,那人虽有几分凌厉之气,但却并不倨傲,也礼貌回应了,裴书锦安心少许,便给他们带路进门。 裴书锦刚走了几步,顾言就发现不对劲,一把拉住他,大惊失色道:“阿锦,你腿怎么了?市井传言说你自扬州回江城那日格外落魄凄惨,只以为你被抢了盘缠,怎么、怎么会成这样?!” 顾言还不知道这事,想来城中的那些流言也并不全乎,裴书锦暗叹了一声,并不想让顾言知晓这些糟心事。 裴书锦强装镇定,面色平和:“路上遇到点意外,已成这般,全当命中有此一劫吧,小言你……莫要多问了。” 顾言急得都红了眼,可是裴书锦全然是个闷葫芦,什么都问不出,顾言心中替他气苦又难受,抱怨了几句,小心翼翼地在身后护着裴书锦。 终于穿过门庭宅院到了裴书锦落脚的旧瓦房,裴书锦安顿顾言坐下给他诊脉,顾言一路过来早已气得头昏脑胀,握着拳头恨恨道:“裴家的人当真是猪油蒙心不成?!让你住这种地方,你爹也不闻不问吗?!” 裴书锦早已习惯,只拍了拍顾言让他放松,给他诊了脉,还好只是寻常风寒,裴书锦放下心来,简单挑了些药草在屋前的灶台上架了罐子煎熬,又回来把自己的被子抖开将顾言包严实了,拿冷水浸了毛巾递给他:“觉得热的难受就敷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