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那个逃走了的人——” “嘘,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些东西。”他语带笑意,转过头时,帷帽上的黑纱拂过任薇的鼻尖,让她有些想打喷嚏。 “好孩子,你家在哪里呀?” …… 他爹的,虽然她现在是小孩,但听见别人对着自己夹着嗓子说话真的很怪啊! 莫如寺不算偏远,只是中途要经过一片人烟稀少的树林,此时天色已暗,被他抱着行走于其中,任薇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担心他突然发难,又或是故意把她带到别的地方去。 但兵行险招,刚刚如果她不出来,她们两个必然会被认为是同伙,既帮不了对方,还连累了自己。 而且她刚刚也并没有说假话,若这些和尚执意要搜寻,她也无可奈何,好歹有希望保全自己。 这有些残忍——再怎么说,她内里并不是孩童。 但好在所有和尚都跟来了,没有人留在莫如寺接着搜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终于看见了姜府的大门,任薇刚要松一口气,他却略微用力将她抱住,“你的家离莫如寺这么远,你怎么独自一人跑了过去呢?” 心脏紧缩了一瞬,任薇满脸涨红,下意识绞弄起了他帷帽上垂下的纱,“就是——你等会如果见到了我父亲,可千万别告诉他——” “我,我是逃学出来玩——” “姜宜君!” 姜州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怒气冲冲,顾不上在场的众多僧人,大步上前,揪住她的胳膊,当即要把她从空蝉怀中扯下来。 “我已经听说了,你今日在学堂——” “姜老爷。” 他的声音平静淡然,如玉石轻击,姜州鸣心头一动,看向空蝉的瞬间,便收敛了怒色,短而圆的眼睛中漾着笑意: “抱歉,是我失礼了,不知诸位师傅可有落脚之处,不妨来姜府暂住——”说着,他的手顺势搭上了空蝉的手臂,抬眼间多了几分赧然,“这位小师傅,宜君这丫头性子野,想必给您惹了不少麻烦,我在此替她向您赔个不是了。” 啧,又在钓鱼,这该死的基佬世界。 任薇实在是受不了夹在中间,她动了动,便被空蝉抬手扶住了背。 “令爱很乖巧,并没有任何麻烦之处。” 即便已经察觉到任薇想要下去,他依旧没有松开手,只是朝姜州鸣颔首道:“不过我等近日确实需要寻找暂住之处,就先谢过姜老爷了。” “另外,她今日在莫如寺被歹人所伤,需要医治。” 因空蝉这句话,府中众人都以为她后背伤得极重,但事实上,任薇全身上下唯一的新伤就是被那女孩捏紫了的下巴,其余全都是以前姜宜君挨打留下的伤疤。 姜州鸣做样子叫来的大夫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任薇找借口赶了他几次,他都不肯走。 “老爷嘱咐我,一定得给您医好了才能走。” 医好?如果那后背的血真是她的,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好。 只怕医治是假,审问敲打是真。 总归她也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要看起来足够害怕和慌乱,最多也就是再挨一顿打—— 不,总这样任人宰割也不是办法,她至少要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该怎么做?打动姜州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那该从谁入手?徐觉光?徐望书?风铃?还是尚未出世的姜星照? 混杂的思绪伴随着吱呀开门声中断,任薇转过头,便对上了空蝉的眼睛。 他没有再带帷帽。 但带了一个纯白的面具。 “怎么这么惊讶?”空蝉并无擅闯女子闺房的窘迫,反而自如地坐到了她的床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散漫道: “过来坐,我给你治伤。” 神秘的人和事物往往会令人产生恐惧,对于眼前这个始终不展露真面目的和尚,任薇更是无法放下戒心。 “谢谢,但我没什么——” 没有给她把拒绝的话说完的机会,空蝉直接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托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这张漂亮的脸,就不该留下任何伤痕。” ! 任薇心中警报直响,她向后躲开了他的手,眼中满是防备。 如果这人是个恋童癖,她哪怕待在姜州鸣身边都比现在安全。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空蝉举起双手,哭笑不得:“你以为我对你图谋不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