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立在那里,想起方才进赵家院子时,他家似乎清减不少? 原本赵家是城中大户,宅子又宽敞,以往似乎有不少的仆妇婆子,如今却只剩三三两两了,裴清泽心里暗道,看来赵家是真的发生了变故,竟连家中下人都变卖不少。 裴清泽想着他已经让自家车夫去请顾成礼了,希望他能早些过来,也好过他一人在此与赵明昌两两相对却无言。 赵明昌并非有意要冷落裴清泽,可此刻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时想着的是他娘垂泪他爹叹气模样,一时又想到那几个伴读被爹娘遣散模样,心里又难过又不舍。 为何会这样?他家的铺子怎地就开不下去了?想起有一个伴读在离开之前透露他,他家被关的铺子如今已经由周家接手了,而这些,他爹娘都未曾提起过。 周家?赵明昌捏紧了手下的扶手,想起周启文,还有他喊周伯伯的那个男人,他家如今发生的事,他们是否也曾掺和了一脚? 高氏穿过回廊,走到赵明昌的院落里,透过半开合的雕窗,望见儿子与同窗遥遥相对却不言语,心里叹了一口气,家里发生的变故,她与夫君原本是打算先瞒着儿子,至少不该是这个时候,就是怕他会像此刻模样。 如今,也就指望着昌儿的同窗能好生与他谈谈心,如今顶多就是家里损了些钱财而已,她先头的确难过,如今再想觉得那些也不过是虚的,只要昌儿好好的,便是泼天的富贵她也愿意舍了。 高氏叹了一口气便转身离开,不想这时门房来报,“夫人,外面来了一个顾姓书生,说是少年的同窗……” “哦?”高氏略作思索,顿时有了印象,她似乎是听昌儿先前提起过,据说是农家出身,但书却是读得极好,昌儿似乎很喜欢这个同窗。 “快些请进来,记得上些好茶。” …… 顾成礼跟着门房小厮身后,他上次中秋时曾与裴清泽来过赵家一趟,对这赵家院落里的景致还留了几分回忆,不过如今瞧着似乎冷清了不少,正琢磨着这些,迎面就遇上了一个穿着讲究的夫人,正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高氏,连忙行了一个晚辈礼。 高氏含笑拉着他起来,“好孩子,哪里需要这些虚礼,到了婶子这儿,就当是在自个儿家中,快去里面寻昌儿吧……” “婶子只管忙去,晚生这就去了。” 高氏目送他进了院落,才自行离去。 “明礼,你来了!”裴清泽见到门外的少年,顿时眼睛一亮,立马从坐席上起身,连带着一旁怔愣的赵明昌都不由望了过去。 顾成礼进来,一眼便看出了赵明昌如今的不对头,不由开口,“你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才两日不见,为何要如此消沉?” 他也发现赵家如今冷清不少,可瞧着高氏虽面色憔悴了些,精神倒海不错,偏生赵明昌这个往日精力旺盛得没处使的家伙如今却是无精打采,让人瞧着心惊胆战,这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被□□成这模样。 赵明昌见顾成礼进来,眼珠子呆呆望过来,嘴巴微启,却是什么也没说出。 对啊,不过才短短两日,为何家中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呢? 顾成礼见他整个人像是丢了心魄一样,呆呆愣愣的,叹了一口气,将旁边的坐凳搬过来坐下,眼神看向裴清泽,却见对方也只是满脸无奈。 看来这种劝人之事还是得自己上,顾成礼深吸一口气,也不劝赵明昌想开些,而是一巴掌用力拍到了他肩头上。 赵明昌没防备之下,险些被拍倒在地,这样他眼里总算是有点神采了,一脸惊惶抬起头。 顾成礼下手狠,用力够猛,便是裴清泽都被他这一下子吓得够呛,更别说是好不设防的赵明昌,门口一个小厮本来端了茶水和点心来,恰巧看到顾成礼一下子差点将他家少爷拍到了地上去,吓得他丢下茶水点心赶紧往外面跑。 这人居然打他家少爷,他得赶紧禀报老爷和夫人去! 顾成礼没有去理会那一溜烟跑远的小厮,而是将身姿东倒西歪的赵明昌拎起,让他好在椅子上坐正,而拽着他衣领的手却未松开,沉声道,“你可知你此刻作出这幅样子,如今最难过的会是谁?” “赵家突临不测,你作为赵家独子,如今不去想着如何帮爹娘承担,而在这里顾影自怜?” “你爹娘本身就已经身心疲惫,你还要他们来为你操劳?” “你有注意到伯母如今脸色有多难看吗?” “你怎么这么自私,从来只顾着自己,可曾想过他人?” “如今你这幅迷心丧志模样,你爹娘在忙着处理琐事时还要为你痛心,整个府上的家丁仆人心神也都牵挂在你身上,你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