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我一边寒暄着,一边偷眼瞥着太上皇,心里想着,他什么时候会听我说话?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大概要说什么?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突然,他看了过来。 我随即转开,假装打量上方横梁的一道蜘蛛网。 妇人着实多话得很,与吕均寒暄一番之后,听说我们要住店,忽而道:“却是对不住诸位客官了,今日,小店满房。客官们用膳无妨,住宿却是无法……” 众人皆露出讶色,正在此时,一旁的男主人忙走过来,道:“有!有住处!” 说着,他瞪妇人一眼,扯了扯她的袖子:“你忘了,方才有好些人退了房,住处有的是。” 妇人看着他,也笑了笑。 “妾糊涂,却是忘了。”她说。 虚惊一场,夫妇又招呼伙计出来,领着众人到客舍里去。 这客舍,与从前相较,虽是旧了些,却算得这一路上住得最好的。 我们还得了一处两进的小院,兄长和太上皇住前面,我住后面,刚刚好。只是,这小院的周围没有别的房舍,侍卫们的厢房,在客舍的另一边。 兄长皱起了眉,太上皇却并无异议,让众人各自进房用膳,早些歇息。 晚膳摆在院子里的石台上,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我肚子饿了,忍不住要动筷子,忽然,手被按住。 “不是有话要与我说么?” 太上皇站在面前,高高的身影,挡住了头顶的月光。 我这才发现,兄长方才被吕均拉走了,这院子里,只剩下了我和他两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截杀(上) 没想到,他比我还迫不及待,连饭也不打算吃了。 我自不可露了怯,放下筷子。 正要说话,他却向外头唤一声:“来人。” 未几,院门推开,进来一个客舍里的仆人。 “客官,可有吩咐?” 太上皇看了看他,道:“将饭菜挪到屋里。” 仆人道:“客官,当下快要入夏,屋里究竟闷热了些,不如在外头用膳……” “外头有蚊虫,不如屋里。”他说,“挪进去。” 那仆人不多言,忙应下。未几,他招呼了两三人进来,将石台上的饭菜都端到屋里去。 待得摆好,他让为首的仆人上前,从腰上解下一只荷包,抛过去。 那仆人连忙伸手接了,光是听响声就知道分量不轻。 “这是赏你们的。”只听他吩咐道,“此间不必伺候了,把门窗都关上。” 我愣住。 几个仆人忙应下,脸上带着暧昧的神色,纷纷去将门窗关上。 “你做什么?”我瞪起眼睛。 他不紧不慢地在食案边上坐下,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 “你有话要与我说不是么。”他说,“此间只有你我二人,边喝边聊岂不自在?” 这话听上去很是随意。 可当他解了外衫丢在一旁,闲适地倚在凭几上的时候,那姿态竟不让人觉得轻浮,反而有几分不经意的倜傥。 旁边,蜡烛在烛台上静静燃烧,烛花垂下。 偏偏是红色的。 摆满菜肴的案上,那把青瓷酒壶鹤立鸡群。 ——烛影摇红半酣夜,奸情横生云雨时。 我想起了景璘吟过的两句歪诗。 他的手握在那把手上,光洁的壶身上,泛着一层光,怎么看怎么暧昧。 耳根莫名发热。 “闷死了,谁要与你喝酒。”我说着,便要去开窗。 只听着盘盏瓷器被碰得轻响,没走到窗边,他突然两个箭步上前,一把捉住我的手。 我吃惊不已,瞪着他。 他与我挨得很近,不过咫尺。 但他并没有更近一步,而是严肃地看着我,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噤声。 “此处有诈。”他的声音,如同唇边的热气一样轻,“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我愣了愣。 他盯着窗上,似乎在屏息凝神地聆听着什么。 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浑身定住。 屋子里很是安静,初夏的蛙声和虫鸣一阵阵地传来,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但我知道,珠光之中,我和他的剪影落在窗上,如果外头有人,会是个什么样的观感。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