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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节


    我登时面红耳赤。

    竟说得那么大方。真是得寸进尺,廉耻都不要了。

    “谁什么都看过了,”我说,“不害臊。”

    他一愣。

    “你的意思,不曾看清楚?”他问。

    我觉得他喝的那酒,大约很有些问题,他的脸皮现在比城墙拐角还厚。

    正待说话,他忽而抱住了我。

    “做什么?”我瞪着他。

    “你也宽衣。”他眨眨眼,“我们一起沐浴,我让你看清楚些。”

    我知道他实在耍弄我,在他肩上用力打一下。

    他笑起来,不再胡闹,松了手。

    我逃也般跑出去。身后传来他低低的笑,没多久,我听到重物落水一般的声音,大概是他跳到汤池里去了。

    脸上臊热未消,我心里继续骂着死狗,想回寝殿去,可出了汤殿,又停住脚步。

    那些内侍宫人,仍然不见踪影。汤殿里,只有我和他。

    他今夜饮了酒,酒气还未散尽。我记得,以前乳母说过,饮了酒的人是不能入浴的。一来,饮了酒本就血气虚旺,加上汤沐温热,易使人晕厥;二来,那醉了酒的人,也极易在池中睡着,以致溺毙。

    念头才起,又被我否了。

    那池水我试过,一点不热。再说了,他不过是还剩些残存的醉意,并非酣醉。

    要是这也能送了命,那就不是淹死的,是笨死的。心里一个声音道。

    可我还是忍不住踌躇,最终,还是决定等一等,在石阶上坐下来。

    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挂。

    身上凉凉的,我摸了摸头发,仍湿润未干。自出浴之后,它就一直披着,我还想着回寝殿好好擦一擦,可经那死狗一闹,巾子也不是落在哪里了。

    一阵夜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在外头?”汤殿里传来子烨的声音。

    我应一声。

    水声继续响着,他似乎在擦洗身体,未几,里头平静下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穿着寝衣走了出来。

    薄绢的衣料,在他身上柔若无骨。那脖子根上的水还未拭尽,领口低低敞开着,胸膛的肌肤微微泛红。

    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

    “为何要在此处等我?”他问。

    怕你笨死。

    我抬头望着他,片刻,道:“谁等你,我不过是累了走不动。”

    他的目光一动,注视着我:“真累了?”

    我抿了抿唇角。

    他不多言,忽而俯身,将长臂一揽。

    须臾之间,我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腾空的感觉,颇是新鲜,我不由地露出笑意,忙将手圈在他的脖子上。

    那张脸,近在咫尺,双眸与我平平相视。

    “我重么?”我问。

    就像当年在灞池边,他背我的时候那样。

    “重。”他说。

    我打他一下。

    他也笑起来,低头在我的唇上一吻,而后,往寝殿而去。

    ——

    灯笼在大殿的屋檐下摇曳,风中,浮着淡淡的花香。

    到了寝殿里,他将我放在床上,注视着我。正当我以为他会低头下来吻我,却见他四下里望了望,走开了。

    没多久,他走回来,手里多了一条巾子。

    “坐出来些。”他说,“我给你擦。”

    这个我倒是不反对,随即挪了挪,背过身去。

    那巾子盖在了我的头发上,他在我身后坐下,像我昨夜那样,一绺一绺地为我擦拭。

    我原本担心他会毛毛躁躁扯疼头皮,不料,他的力道很轻,颇是舒服。

    望着床边那纱灯里的氤氲的光,我不由地微微眯起眼睛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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