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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节


    领口上方,喉结显得格外清晰。

    我盯着那里,忽而想起明玉方才说的话。

    那目光倏而朝我看来,我神色一整,与众人一道行礼。

    案上,已经摆好了合卺之物。

    一只匏瓜被剖开,摆在案上,以丝绦相连。

    两半匏瓜之中,各盛了酒。

    我和子烨在案前对坐,在赞者的引导下,各执一半,将里面的酒饮下。

    “连卺白首,甘苦同心。”赞者高声道。

    那酒的味道着实不怎么样,带着些匏瓜的苦味,酒气也很是浓郁。我正想意思意思尝一口就放下,却见子烨已经仰头一饮而尽。

    我看他一眼,又瞥了瞥四周。

    众目睽睽之下,我也只得将那酒喝光。

    “礼成。”赞者微笑道。

    在众人喜气洋洋的祝祷之声中,我被搀起来,坐到床上。

    从小,我就不惯饮酒。酒这东西,味道难喝不说,还会让人不清醒。

    而这合卺酒,后劲大得很。

    才坐下,我就觉得有一股热气在翻涌。而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安静得很。

    人不知何时都走光了,寝殿里,只剩下了我和子烨。

    幔帐不知何时也放了下来,红烛映着,透着暧昧的光泽。

    子烨走过来,在我面前看着我。昏暗的光照下,一时看不清那脸上的神色。

    我眨了眨眼。

    “醉了?”他低低问道。

    我摇头:“谁醉了。”

    他的唇角弯了弯,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我的脸颊。

    那手指上有薄茧,不知是握笔握的,还是习武磨的。有些硌人,但很是温暖。

    而后,他站到一边去,开始解他的冠。

    我忙道:“你要做什么?”

    “自是宽衣。”他说,“我料得你入寝时不喜欢有人在身旁,就让他们退下了。”

    他有时确实观察入微,我确实不喜欢入寝时有人在身旁。

    不过他似乎把原因弄错了。

    我扯住他的袖子:“你不许动。我来。”

    子烨看着我,露出讶色。

    我不由分说,拉着他在床上坐下,然后,我站了起来。

    他望着我,没有动。

    说实话,他乖乖任我摆布的时候,着实很是招人喜欢。那漂亮的眼睛、眉毛、鼻梁和嘴唇,精美如玉,在烛光之中泛着诱人的光泽。

    我觉得合卺酒的酒劲着实大了些,喉咙里干得很。

    那系冠的绦绳,绳结扯了一半。

    我伸手,扯下另一半。

    松开之后,我将那冠拿开,放到不远处的妆台上。

    他仍坐在那里,注视着我。

    “你如今喜欢这样,是么?”他问道,“摆布我,你很高兴?”

    我不置可否。

    “怎说是摆布。”我轻声道,“我已是你的新妇,为丈夫宽衣,难道不是新妇之责?”

    说着,我将他腰带上的绳结扯开。那礼衣如同失了束缚,敞了开来。

    我又扯开他上衣的衣带,而后,露出了底下的中衣。

    脑子里有些混沌,却异常兴奋。

    从前看马球的时候,明玉曾颇有心得地跟我说,无论男子女子,最勾人心动的时候,并非那一览无遗的时候,而是那半遮半掩,不给你看的时候。

    我看着他,咬了咬嘴唇,道:“你可否躺下?”

    他看着我,目光深邃而灼热,却似好气又好笑。

    我那乱动的手倏而被捉住,他说:“你不觉得,我们该公平些?”

    “如何公平?”我问。

    他说:“你不是最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首饰,戴着不累么?”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头上的凤钗步摇之类的还没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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